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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元庆皱眉,“你们母子真的是装的!太下作了!”

“那画真是你所绘么?”庞元英再问刘秀才。

刘秀才点头。

白玉堂:“斯文败类。”

“家里没那么穷吧,真穷的话,那三幅画你早想办法张罗卖了,不会挂在墙上装饰。我想你挂画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来你的这书生,你很有才对不对。让他们见到你这穷苦光景,再次心生惜才之意,出钱资帮你。而你呢,我猜一开始你会礼貌拒绝,最后人家为了帮你,就主动提出高价买你的画。”庞元英笑叹,“好生意啊,就是不知道这路数你用过几次了。”

庞元英送桌上跳下来,就去搜查屋子。在桃木剑的指引下,庞元英直奔后院的一间破柴房,用木棍拨开堆在墙角的乱柴稻草后,就看到一处地窖盖子。庞元英要了油灯,下地窖瞧,里头竟有一大箱银子,零碎的银子和大个金锭都有,还有数件玉佩砚台等物,一瞧就是读书人所赠的东西。

去外头再跟附近的邻居打听,刘秀才每隔一两个月,确实会带一些看起来衣着不错的读书人回家。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凭才气结交的朋友。但几乎所有人都奇怪,刘秀才既然能结交这么多看起来富贵朋友,为何家里还是这般穷苦。大家还以为是他自己穷酸绕不过弯,太清高了,不肯接受朋友资助。

实则刘秀才可比他们以为的‘聪明’多了。

据刘秀才交代,以前每次有书生被他骗来,都是让他母亲装病,弄一屋子的药味儿博同情。这次因为碰到庞元英这样一条大鱼,刘秀才就想弄一票大的,把气氛搞起来,让村里人都‘群殴’他,让他们母子看起来更可怜。如此不仅真实,还能惹来庞元庆的更多同情。那回头他们母子就会把钱凑够一千两,然后离开这个村子,找处地方买地买大宅子,做土财主了。

至于读书,刘秀才其实并不是块好料子,他只是画画比较好罢了。平常忽悠那些书生,所谓的出口成章,是他数年来常去旁听那些文人墨客的谈论,记录下来后,做了进一步提炼,偶尔出口惊绝诗词,也并非他所著,是他剽窃了人家,东拼西凑而来。

“原来你并非真正的读书人,连斯文败类都不配称。”白玉堂讥讽后,问庞元英刘秀才这诈骗数额是不是足以判死罪了。

庞元英点点头。

刘秀才吓得脸霎时白了,连连磕头求饶。其母柳氏更受惊,大哭磕头,恳请庞元英饶恕他们。

“我们娘俩是穷怕了,但那玉葫芦的事儿却是真的,村里人都觊觎此物,一直都算计欺负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了,我们若不放聪明点,心黑些,哪会活下来。所以骗钱,攒着钱,想搬离这个村子。一开始想着有十两银子就走,后来算算日子艰难,就多攒点,结果越来越贪——”柳氏忽然想到了什么,流泪恳请庞元英放过她儿子,声称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要罚就罚她,她愿意受死。

刘秀才拉住自己母亲的胳膊,对她哭着摇头。

“这理由太假了,整个行骗的过程都是你儿子主导,他若不愿意哪会演得这么好这么像呢。”庞元英让刘秀才母子不必在这装母子情深,犯了错就该领罚。至于她们的犯案的动机,庞元英自会交代开封府的人调查清楚,若有苦衷审判时自然会酌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