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沉喘着气,那声音又沉又重,好似正在煽火的风箱,呼啦、呼啦。
赤珠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心都是虚汗,冰冰凉凉的,整个人好似落入冬日的冰湖。
这些年,太后无论做什么,还不都是她经手,陛下还年轻,此番大难不死,以后定要反击。
他不会原谅太后,难道还能原谅她?
可她是太后身边的大姑姑,她就应当替太后办事,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所以,现在也唯有她努力哄劝太后娘娘。
太后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冷静下来。
“一击不中,以后就再无机会,”太后低声道,“当时陛下刚大婚,宫里戒备最低,我能成功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便是心中再想,都没有时机给我。”
先帝殡天时虽已病入膏肓,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糊涂一辈子的人,临了却是精明起来。
他留了很多后手,最起码四方大营的虎符肯定给了他们兄弟之一,她至今都没见过半枚,也不知康亲王和小皇帝跟四位振国将军到底有没有联系。
赤珠小声道:“娘娘,不如咱们收手吧,您……这么多年来,您一门心思都是……结果事到如今,却也还是得靠您自己,什么事都没靠上。”
太后垂下眼眸,自顾自说:“他肯定是有别的计较,外面的事哀家也不是都了解,他见的事情多,兴许更周全一些吧。”
赤珠跟了她二十多年,最是知道她的心思,现如今听她为对方开脱,便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无论以后如何,太后都一门心思信了他,现在太后跟陛下走成了死局,太后也不过就是气急时嘴上说两句,心里还是不忍埋怨。
女人啊,女人就是太心软。
太后话都说到这里,赤珠就无论如何不好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