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咱们要哭就哭得最大声,您哭痛快就好。”
李令姝少时父母离世很早,后来病痛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撑着,这是第一次,有长辈这么温柔地哄劝她,开导她。
“姑姑,姑姑,”李令姝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松动,她紧紧攥着凭澜的手,“姑姑,她们丧尽天良。”
李令姝哽咽着,就连脸上的泪都不愿意去擦。
“小腮红何其无辜,何其无辜!”李令姝呢喃道,“我呢?难道我不无辜吗?”
这宫里的一切,那些权力、算计、勾心斗角,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原来的小李令姝就因为这个莫名强加给她的皇后身份,年纪轻轻丢了性命,穿越过来的她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躲不过三番五次的算计。
就连小腮红都知道努力保护她,今天更是为她而死,那如阴沟里老鼠在背后谋害人的害虫,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李令姝问凭澜:“姑姑,我害过谁?为什么都要来害我?一次两次三次,是不是非要我死了,她们才会罢休。”
凭澜听着她的哭诉,想起年幼的赫连荣臻也这么问过,顿时心如刀割。
生在帝王家,便是不争不抢,也没人能放过他。他的哥哥成了残废,他的母亲英年早逝,而他,现在也不知死活,就靠着药物苟延残喘。
他不也很无辜?
可满宫上下,除了他的亲哥哥在乎他,除了她们这些宫人惦记他,除了这个单纯的小皇后还盼着他早日康复,其他所有人,或许都巴不得他早点死。
但凭澜坚信,陛下绝不会就此放弃。
凭澜伸手,轻轻帮李令姝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娘娘,除非我们问问握住权柄,掌握长信宫中的一切,否则他们永远不会罢休。”
“皇帝之位,皇后宝座,都是他们所觊觎的一切,您跟陛下太年轻,也太过柔弱,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绊脚石,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会想方设法把咱们从宝座上赶下去。”
凭澜道:“臣以为,娘娘早就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