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尔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来到安无咎面前,仔细确认马奎尔的死讯。
“真的死了……”他像是很激动的样子,抬起头,与安无咎对视。
从他的眼中,安无咎读出了久恨终平的复杂情绪。
“你这么恨他?”安无咎问他。
加布里尔脸上的喜色很快敛去,又稍稍有些阴沉。
“换作是你,你也会恨他。”他手撑在沈惕椅子旁的矮桌上,把电子烟也扔上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马奎尔那个狗杂种竟然可以把她打到瘫痪,整个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现在也还在私人医院里养着,等着下半年移植最新的人造脊椎。”
说话间,加布里尔忍不住地叹气,“当初我要是知道这个王八蛋敢动手,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老子就直接把他的腿废了。他身上还背着人命,肇事逃逸,到现在受害的那一家子还在找他。”
加布里尔冷笑一声,“就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
本来安无咎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是现在,听到加布里尔说出这些,他也不由得同情起眼前这个男人。
“不说这些了,我第一眼看到你们俩,就知道你们是有本事把他斗死的。”
“也不算是。”安无咎低声说,“他只是死在了自己的同盟手里。”
“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太蠢,太自大了。”
加布里尔的这间房靠南边有一片落地窗,上一次安无咎没有注意到,这次看见外面的火光才发现。
落地窗外能看到居民区里的一片空地,像是一个废弃的球场。空地上有人烧火,火光映着地面,安无咎发现,地面上有许多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人用颜料画上去的符号。
火光中的人们一会儿俯首,一会儿又站起来手舞足蹈,很有原始部落祭祀的感觉。
和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全息投影一衬,时代与时代的鸿沟仿佛已融入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