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诺好奇:“怎么着?”
“他生母跑到我院中磕头,哭着求我说她儿子愚笨,不配受我抬举,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就想当个平凡的小庶子。人家摆明了对郭家继承人的位置不感兴趣,我还能强迫不成?”
田诺也无话可说了,郭粟的生母实在是个明白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拒绝权势富贵的诱惑的。只不过,嫡房无子,魏夫人和她的处境实在堪忧。看来还得另想他法。
既然培养一个郭谷的竞争对手做不到,那么,她目光闪了闪:“阿娘,如果郭谷没有资格继承郭家了,父亲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他吗?”
魏夫人微愣:“你是说?”
田诺道:“比如失了德行,或是行事乖张,或是做了父亲忌讳的事……”要黑一个人实在有太多的方法,最有效的便是引起上位者的忌讳。
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思路,只不过她等不及了。魏夫人笑着揉了揉田诺的头:“这些由我和你舅舅家操心,田儿就不需管了,安安心心当县主就是。”至于郭谷,魏夫人眼中闪过冷意:她一贯信奉简单粗暴的做法,敢伤她的女儿,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与此同时,丞相府西路流云院。
郭禾伏在几上,哭得声嘶力竭:“你骗我,你明明说阿爹疼我,就算我全认下来了,也必定不会重罚我的。结果呢?我马上要被送去寺庙,那个小贱人却被封为县主!”
郭禾越想越恨,“凭什么?”她哭得几欲崩溃,“我在阿爹身边尽孝这么些年什么也没得到,她一回来就受封!阿爹还要把她送上皇后之位!”
“别哭了!”黎氏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便哭死在这里,难道就能叫你阿爹回心转意?”她是个容貌极其艳丽的妇人,只是此刻显得有些憔悴,眼下的青影连厚厚的粉都遮不住,皮肤看上去也有些松弛了,偏偏神色显得格外严厉。
郭禾呜呜哭道:“那你说怎么办?阿娘,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去寺庙,我不要去受苦。”
黎氏怒道:“谁让你们俩这么没脑子,这么漏洞百出的计划也敢直接上?你阿爹正在气头上,连你阿兄都被罚了跪祠堂,何况是你?”她看向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眼神凌厉,神情没有丝毫软化,“你给我乖乖去寺庙,等你阿爹气头过了再说,若再敢作妖,连累你阿兄,休怪我无情。”
郭禾的哭声小了下去,不服气地道:“难道就看着她当县主,当皇后?”
黎氏沉下脸:“说你蠢,你还真不长脑子。就算她当了皇后又怎样?你阿兄照样当国舅,以后你阿兄掌了郭家,她是死是活,是好是坏,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何必非要这会儿和她争一日长短。”她气得肝疼,女儿蠢也就罢了,偏偏儿子也拎不清,居然瞒着她搞了这么一出!生生把大好局面作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