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归道:“魏二郎君不是在吴地找到的大娘子?”
魏欢立刻否认道:“不是!”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急,实在惹人疑窦,忙放缓语气描补道,“我是在齐郡即墨下的一个小县找到大娘子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抬起下巴道,高贵冷艳地质问道,“白大人,这个不关你的事吧?”
白雁归淡淡扫了他一眼:“也许。”
也许?他是什么意思?魏欢觉得这谈话实在没法继续下去,急匆匆地道:“大人还在等我回话,我,我先走了。”
白雁归没阻拦,藏于宽袖之下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起来,待他走出几步才开口道:“我今日在京郊码头碰到了将军府的船。”
魏欢当然知道,他为了躲白雁归,还晚上岸了,对方说这个做什么?
等他再走出几步,蓦地一个踉跄:他是什么猪脑子啊!即墨到京城,根本没有水路,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京郊码头?
完了完了,魏欢欲哭无泪:表妹知道了肯定会想弄死他。他现在告诉白雁归他们去淮扬绕了一圈还来不来得及?
思贤堂。
随着郭禾的冷笑,气氛沉滞下来。郭禾见田诺没有答话,挑衅地道:“怎么,阿姐只是口头说说的,其实自己也不愿嫁吗?”
话音方落,郭畅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放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阿姐的婚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郭禾一呆,随即红了眼睛,“阿爹,连你也凶我。长幼有序,阿姐既然回来了,本来该先定她的婚事。是她亲口说的白大人好,女儿也是顺着她的心意,哪一点说错了?”
郭畅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大为头疼,无奈道:“你呀,你阿姐的婚事自有你大娘做主,八字没有一撇之前,哪能混说?”
郭禾道:“阿姐既然觉得白大人好,阿爹为什么不能成全她?总比硬把我嫁过去和白大人成为一对怨偶好。”
郭畅心中微动:白雁归从十四岁起便跟着自己,一起征战天下,两人君臣相得,关系甚至比父子更亲。他的婚事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早先还有人看中他前途,上门求亲,在他几次不留情面的拒绝后,传出不近人情、性情乖张的名声,便无人敢上门了。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禾儿嫁给他固然是一桩好亲事,配田儿也勉强可以。他看在自己面上也不会苛待自己的女儿。只是,黎氏愿意,禾儿却不愿意;田儿愿意,阿承却未必会看得上他。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若有一方不情愿,那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