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了火海,穿过断壁残垣,穿过了破碎的大提琴,穿过了伤害他的琴弓,温凉的唇碰到了林晏,渡过了氧气。
“晏晏!”趴在瓷砖旁的耳朵看到他用气声紧张地叫了声。
他看不到乔屿,只看得到脸色惨白的林晏虚软地巴在破裂的洞口,赶紧伸手去扶他出来。
林晏挣扎着从洞中爬起来,接过毛巾,跟安妮点点头。
安妮压抑地和他低声道,“你还要继续?sure?”
末了又补了句,“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取消的。”
“继续吧,孩子们都看着。”林晏把身上的水大概擦了下,才把毛巾还给耳朵,回到刚才的位置,脚步还有些虚浮,“来吧,别让观众等。”
安妮看出来了他是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先众人一步反应过来,让大家各就位,继续刚才的表演。
观众们看着帷幕拉开,一切如旧,灯光打在林晏和父母身上,除了地上的破洞和林晏的狼狈,刚才仿佛只是幻觉。
他们正揣测着刚才是真的戏剧的一部分,还是一个表演事故,林晏便已经开始了和父亲的对白。
倒数第二个场景过去,父母退场,林晏独自站在聚光灯下。
人群嘈杂的火车,错综复杂地铁,炫目到扎眼的灯光,小狗白色的尸体,父母的争吵,各种数学公式,被灯光打在舞台上,交错纵横。
老师穿着粉色裙子的身影出现在台侧。
林晏手里拿着a-level的成绩单,复杂的光线刺眼,他看不清观众,只看得见光线之下,乔屿熟悉的魂体在朝他笑着。
他的视线转向老师,大声地道出最后一句台词,语气与人物本身一般,纯真而执着,“我独自一人去过伦敦,我解开了威灵顿被杀之谜,我找回了我的妈妈,我很勇敢,我还写了一本书,这些事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做到任何事?”
台上老师的演员眼眶发红,台下的老师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