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垂在被面上的手腕犹在眼前,抑制器下的阴影在记忆中显得讽刺而刺目。
江谭控制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自己能在他手下活下来,一来是江谭不了解他,二来是因为他是江谭眼里的完美实验体。
那作为所谓“弃子”的林晏呢?
从有意识起,直到被关进那房子里,他是怎么在这样的双重暴力下活过来的。
林书感慨而后悔的声音传来,“我该早点去的,我早该知道,我没想到江谭居然”
“他‘剥光’了晏晏。” 乔屿声音带着寒意。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他还在医院好好的躺着。
而林晏从来没赴约去维也纳学琴。
这六年里,林晏不止忘记了约定,还守着摧毁他对大提琴执念的记忆,每一夜一闭上眼便无意识地温习。
乔屿心里一空,心底就像破了个大洞,迟来了六年的愤怒、心疼、愧疚,种种情绪如墨汁般从那个破洞汨汨冒出,烫得人发疼。
“嗯。” 林书盯着他,道,“少爷是真的‘铁石心肠’。我花了六年时间,也只有这么点进展而已,他谁也不相信,也没走出来。只是能够‘正常’生活了。”
乔屿不语,长指摩挲过沙发上因为挣扎翘起的皮屑,仿佛被刺到一般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退缩了?”林书推了推眼镜。
乔屿侧目瞥过来,“怎么可能。”
林书长出一口气,这才松下了一直紧绷的肩膀,“我本来还怕你放弃他,毕竟基因指数这么高的alha,生物本能肯定也十分强大,万一你选择不标记他……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这件事。”
“但现在,”林书看着他,“我很确定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