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慢慢地从天边渗透,窗前的凉意未消。韩笠眯起疲惫的双眼,心中祈祷韦柳钦最好还是接这通电话,并且让他因此找到裴晏禹,否则,他不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最终,电话接通了,韦柳钦的第一句话便是冷冰冰地问:“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裴晏禹呢?”韩笠自然没有心思与她拐弯抹角。
不知为何,韦柳钦沉默了片刻。忽然,电话里传来她古怪的笑声,她说:“他在我这里,下午会和我 一起回趾洲。”
“下午?”韩笠握紧手机,“不是明天吗?”
韦柳钦冷酷地回答:“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
看来事到如今,他们谁都不打算维持表面的体面了。韩笠说:“我找裴晏禹,你让他接电话。”
韦柳钦冷笑,说:“韩笠,裴晏禹不会再和你联系了。他不想接你的电话。你害死了他爸爸,他怎么可能还和你在一起?”
闻言,韩笠错愕,好笑道:“我怎么害死了你的丈夫?病是他自己得的,裴晏禹给他捐肝,他恢复的时候又出问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有出钱让他动手术,他最后也是病死。胡说八道到这个地步,你脑子坏了吗?”
“如果没有做手术,兴许还能多活两年呢。”韦柳钦悻悻道。
韩笠哭笑不得,再不想和她争论,只道:“我找裴晏禹。你如果还希望他下半辈子活得好,最好马上让他接电话。”
“我的儿子,没有你才能活得更好!”韦柳钦说完,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兴许,失去丈夫的痛苦已经逼疯了这个女人。可韩笠觉得,自己很快也要疯了。望着房间里的一切,每一样家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是韩笠的家最初的样貌,而他已经不是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