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碰你,你别乱动。”裴崇远退后半步,紧张地看着蒋息。
“医生说可以出来走走。”蒋息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跟裴崇远是无恨无仇也无爱的寻常友人,“趁早恢复好出院。”
“别急,慢慢来,”裴崇远说,“要是疼了就歇会儿。”
“不是什么事都能停下来的。”蒋息说,“疼了就停下来,人还怎么朝前走?”
裴崇远看着他,不过就是个侧脸,有些苍白虚弱,看起来格外怜人。
“对,不能疼了就停下来,做什么事儿还是得靠毅力。”裴崇远说,“那我陪着你,你想走多久就走多久。”
蒋息看看他,难得没拒绝。
两人就这么沿着走廊缓慢地挪蹭着,平时不过几步的距离,现在蒋息都要走好半天。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外面夜色正浓,他们慢慢靠近的时候,蒋息能清楚地从玻璃窗看见他跟裴崇远。
始终走在他身边的裴崇远双手虚抬着,像是护着他,随时准备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扶住他。
其实这种感觉还是会让蒋息有些动容,是那种你沿着薄薄的冰面行走,有人随时准备接住你的感觉,很让人安心。
但如果那个人不是裴崇远就好了。
蒋息盯着玻璃窗,看着裴崇远的影子。
不是裴崇远真的会更好吗?
蒋息在心里问自己。
人是最没法欺骗自己的,哪怕他不停地自我暗示,他不需要这个人,不想要这个人,也不能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