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少见。
当兵的时候这种需要感短暂出现过,那时是因为枪。一旦摸到枪,他就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所以在野外过夜他颈后的位置永远是留给枪的。
现在对枪的需要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一些东西。
他闭眼仰起头,让热水淋过自己的脸。
在这种沉默的踏实里,卫生间的门却被人轻轻拧开。凌意的身影隔着雾、隔着玻璃的推拉门出现在镜子前,看了这边一眼就垂眼望向洗手池上的衣服。
厉醒川手一抬,哗啦啦的水声即刻停止。
“怎么了?”
“没怎么。”凌意的声音被包裹在热腾腾的水蒸气里,“有件事想问问你。”
说完,人也慢慢走过去。
隔着一道蒙着水雾的门,两人很模糊地看到彼此。
“什么事。”
“也没什么。”凌意想了想,说,“就是咱们来这儿以前,我看到一条娱乐新闻。你和一个……一个女人在医院,一起牵着小树。她是谁,小树的生母?”
厉醒川用手抹掉玻璃上的水,视野顿时清晰。
凌意眼睛肿得像核桃。
从层层叠叠的眼皮里,他用鼓起来的眼眸看厉醒川。醒川头发打湿了,额头完全露出来,明明是很成熟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他一点没变,跟五年前比。
“她是小树的小姨,来接小树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