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谋逆,妾身一点也不知情,”景映桐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紧张得全身都在打颤,“妾身一直在王府里住着,连娘家都未曾回过,又哪里知道父亲谋逆之事呢”
“住嘴!”皇上心头突然无端地烦躁,“朕是说这件事吗,朕是说你恬不知耻,愚弄皇族,明明已经被休了,还死皮赖脸地留在小六身边。朕的儿子,是人中龙凤,是这天地间最璀璨的明珠,岂是你这样的女子可以玷辱的!身边岂能有你这样因德行不端而扫地出门的下堂妇!”
没有皇上的允许,景映桐只能叩首在地面上,这让她的声音也说不出的憋屈沉闷:“圣上,王爷没想休掉妾身,他说过想要跟妾身好好过一辈子的。”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朕!”皇上冷哼一声,朝旁边的夏公公挥了挥手说,“去,把东西拿上来,让她看看!”
夏公公担忧地看了景映桐一眼,但却不敢忤逆皇上,只得从身后小太监手中的托盘里将那张纸取出来,慢慢走到景映桐面前,带着些同情小声说。
“景姑娘,起来吧。这笔迹已经差人鉴定过了,确确实实是王爷的,你若是不信,自己再看上一眼就是。”
景映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她的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站之下居然没起来,又被铁链子扯得往后倒去。
这一回没有人扶她,任她狼狈万分地摔倒在地面上,她却手脚并用地再次挣扎着起来,不顾浑身一阵胜一阵的疼痛,从夏公公手里劈手夺过了那休书。
“立休书人楚王慕琮,因媒聘定景氏为妻。岂料过门之后,此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
当时云姨娘将这封休书拍打在她脸上,她是仔仔细细地看过其中的每一个字的。这半年来,虽然他们没有明言和好,但慕琮却时常来她房里写字,她时常会被他搞得不自在,一眼望去常常发现他在看她。
她心里臊的慌,便故意主动去看他写的字,那一笔一划,俊逸流利,已是刻在了她的心头。
这休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和她那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他说是把休书收起来了,她也将这件事给忘了,以为后来他早就撕毁了,没想到却一直留着,一直留到现在,成了她的催命符。
“本来若你是小六的王妃,这景家犯的罪也和你没有干系,但小六已经把你给休了。”皇上看见女子颤抖的神情冷冷一笑,“一个下堂弃妇,自然逃不得这罪责,景氏,你还是乖乖认罪吧。”
景映桐捏着那休书没说话,直到有人从她手里将那休书拽走,她才恍然惊醒般问道:“这休书,是谁呈给圣上的?”
“这你就莫要管了,反正是从你们王府里出来的。”皇上唇角又是冷冷一抿,“瞧,你的父母兄妹也都来了,有什么遗言,不如你赶紧交代交代吧。”
景映桐木然地回头,果然见着景旭和穆水笙一行人被重重捆绑着压了进来,只是他们的嘴都被麻布堵住了,景旭一点也没了平常那副文人学士的儒雅样子,一双眼惊惶无措地睁着,嘴里被堵住发出“呜呜”的沉闷声响。他看见景映桐,立马将所有的希望都投向了她,眼神里全是哀求与想活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