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桐依旧是和和气气地笑着,看着函竹温声说:“伺候祈哥儿这么些年也辛苦你了。”
函竹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不由得凑得更近说道:“王妃,奴婢不觉得辛苦,只要是王爷王妃吩咐的差事,奴婢自然是万死不辞的。”
景映桐听着听着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一张巧嘴倒是会说,既然你对我这般忠心耿耿,不如”
函竹立马兴奋地竖起了耳朵。
“不如你现在就出府去吧。”景映桐淡淡地说,“祈哥儿都病成了这副模样,你却只顾着自己的锦绣前程,落得你这的奴婢,可真是主子家的好福气。”
函竹愣怔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明白景映桐在说什么。景映桐却不再看她,眼神凌厉地扫过旁边两个愣头呆脑的小厮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将她拖出去,还留在这里给本王妃摆谱吗?”
两个小厮慌忙上前,不顾函竹的哭闹将她拖了出去。景映桐移开目光,美目中已有了浅浅的愠怒:“看你们这一个个懈怠的态度,是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还是把自个当成是主子了?我不是让你们去请太医吗,一个个木头似的在这呆站着,怎么,连我的话都入不了你们的耳了吗?”
方才函竹的下场众人都看到了,当下再没人敢迟疑,立马有人出去快马加鞭请太医,做完这一切后景映桐却有些迟疑,心情复杂地在床前坐了下来,伸出手轻轻碰到了慕家祈的额头。刚触到她心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不顾仪态站起身子冲身后众人怒道:“他身上这的温度这么高,你们就由他烧着?”
屋里伺候的丫鬟都觉得惊讶,平日里王妃别说管这孩子,看到他情况不好怕是还要拍手叫好。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居然也有为了小主子的病情这般大惊失色的时候?可奇怪归奇怪,方才函竹的下场她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当下不敢再怠慢,忙来忙去的帮慕家祈拿药端水。
景映桐挽起袖子,亲自拧了巾帕放到他滚烫的额头上,可刚刚放上去想伸回手,雪白的皓腕却猛地被一只小手握住。
景映桐有些吃惊地朝慕家祈看过去,本以为他醒来了,谁知他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只是神情不安地来回扭动着,连刚放上去的巾帕,都被他来回摇晃的动作弄得掉落了下来。
景映桐忙帮他放好巾帕,本想抽回手腕,谁知他顿时握的更紧了,紧闭的眼睛里也沁出了点点泪珠。
“娘”
屋里的丫鬟瞧见这一幕俱是胆战心惊的,要说王妃平时可是极讨厌这孩子的,一直觉得他是什么脏污低贱之物,连叫他近身都不肯。虽说今日有些反常于往日,但被他这般触碰了,估摸着马上就会恼羞成怒了吧。
谁知景映桐听见他这话后神情愈发地柔和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家祈的额头,轻拍着他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走的。”
慕家祈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孩子紧皱的眉心,景映桐心中愈发地心疼,手指轻轻落在他眉心处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