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渴了,一口喝完。
江苑嗔怪的睨他:“喝的这么急,都没品出味来,白泡了。”
电话还没挂,苏御听得一清二楚,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像短短的几年时间,江苑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也不能说她从前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是她那会给人的感觉太遥远且易碎,仿佛一个虚拟出来的人物。
你能很清楚的看到她,但你摸不到。
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苏御没听太清楚,大约是贺轻舟将手机放远了点。
再次有声音传来时,他话里带着刚才没有的满足笑意:“地址发给我。”
苏御一听这话,知道这事妥了,也没多耽搁,挂断电话以后就把地址发了过去。
他们从前常去的那地儿。
不过后来贺轻舟就少参与这些,估摸着有好几年了。
江苑换了身衣服出来,贺轻舟将她上下看了遍,问她要不要再加件外套,外面比较冷。
江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枣红大衣:“穿了。”
贺轻舟还是不放心,总往她这儿看。
上了车还不忘调高暖气,打开储物格,拿出里面那条折叠整齐的薄毯。
是特地给江苑备着的,知道她怕冷。
江苑说她这些年在国外,早就适应了那边的环境,没从前那么怕冷了。
但还是拢着那张薄毯盖在腿上。
贺轻舟空出一只手,握着她的,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
她每年冬天手都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偶尔气温低的时候,还会生出冻疮。
所以他总是多些防备。
下车以后,他把车钥匙给了泊车员。
门童拉开门,中央空调的热意从里面窜出来,算不上热闹。
这儿人少倒不是高消费,而是分了个阶层,不是人人都能来的。
苏御看到江苑了,上前就要热情的给她一个拥抱。不过被贺轻舟隔开了。
他握着她细白的手腕,虽然没说话,却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眼底笑意淡,提醒着他:“别动手动脚。”
苏御轻笑:“行啊,这才多久,就小心眼成这样,我和我们苑妹儿多年没见,拥抱一下都不行。”
贺轻舟倒也没多大反应,掌心触感柔软,他不轻不重的揉捏了几下。
江苑从他身后出来,笑着和苏御打招呼:“是挺久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这还是这些年来,苏御见到她的第一面。
仔仔细细的将她上下看了一遍。
和从前确实大不一样了,气质也变了许多。
没有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了。
他仍旧笑的没心没肺:“说好也不太好,但说不好吧,也还凑合,最起码没死。”
苏御是个挺乐观的人,他很少和人诉苦,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乐呵呵的笑脸。
别人恐怕瞧不出端倪来,但同类之间总会有些相似之处。
所以江苑算是最了解他的人。
先前听说了他和周嘉茗的事,难免也觉得唏嘘。
但细想之下,这又未尝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苏御没法从那个扭曲的家里摆脱,若是执意将周嘉茗拉攥进去,只会害了她。
所以,江苑能理解。
苏御绝口不提关于周嘉茗的任何事,仿佛早就不记得这个人了。
他知道江苑喝不了酒,非常贴心的让人上了杯果汁。
“要不是看到许偃在群里发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说要先加个微信,“你以前那个注销了,手机号码也换了,想联系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贺轻舟大抵有些不爽,面上没怎么显露,但语气和动作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