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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我没有不爱你。”季琼宇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上去还算冷静。周寄北都能幻想出他在电话那头的样子,下颚紧绷,捏着手机的手背都快被青筋撑爆。

这大概是季琼宇能对他表达感情的极限。但爱与不爱,两个微妙的字眼就多了一层截然不同的意味。周寄北心细如发,又敏感可怖。换做从前,他一定会追问,问到季琼宇无话可说,问到季琼宇最后用别的字眼来搪塞他。但现在周寄北不会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季琼宇,这话我和我爸说过一遍,我和你也说一遍。”

“我出车祸,这是命;怨不得任何人,我也不恨任何人。我本想在黑暗里过一辈子,但是因为你,我想努力做一个正常人,我现在说再多,都没有和你对谈的资格,也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所以,给我一些时间。”

“接下来的几年,你要一人也好,要重新接受别人也好,我都尊重你。”

“我爱你。”

电话撂得匆匆,季琼宇还来不及张口,对面就只剩下一片盲音。季琼宇大声地喂了几声,却再也没有回音,明明刚才还贴着耳朵,还听得见他的男孩熟悉的声音,怎么刹那间就没了声响。季琼宇被挂了电话,一阵茫然,继而心口一阵惊恐,季琼宇撑着扶手要站起来,脚骨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来。

“深圳深圳对,深圳”季琼宇喃喃自语,他发了疯地往楼下冲,满脑子铺天盖地只有这两个字,他像个疯子,生命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竟一点没有而立之年的沉稳,反而比十八岁的时候还疯。

直到季琼宇坐上最快的一班机,他仍然心慌,人像失了重,直线下坠,手却无处可抓。

一夜无话。

赌场内

“寄北,手续下来了。后天我们就动身。”乔琰之将港澳通行证递给周寄北,周寄北伸手接过,一张银行卡大小的通行证上印着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眼神泛冷,多看一眼也不会讨人喜。周寄北拉开书包的拉链,将卡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寄北,趁着白天场子里没什么人,我想带你做个训练。”乔琰之带着周寄北进了赌场,安保见了他又是客客气气地点头躬身。目光再落到周寄北的身上,倒也不含恶意。

“什么训练?”周寄北被推至到一张空桌前,乔琰之在荷官的位置坐下,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副纸牌,动作利索地将包装拆开。

“快速记忆和口算能力。”乔琰之边说边洗起了牌,新牌偏硬,油墨味重,凹牌时声音明显。乔琰之明显是个中高手,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平整,牌只掀起一角,便能立刻竖起,两指间点过一圈后,完成切牌。

“寄北,赔率关乎赌局的成败。你必须要对数字非常敏感,不仅要过目不忘,还要能在短时间内排除无用数字,迅速找出规律,才能拿下。”乔琰之将纸牌反盖,拱成半圆后展现在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