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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寄北的脸肿了半边,他困难地动了动手指,企图挣扎,却被疼痛所阻挠。

“对不起。”

季琼宇气得下颚都抖,他狠咬过嘴唇,然后咻然松开了手,周寄北的手没了着力点,一下子砸在轮椅扶手上,骨头砸在冰凉金属上,听来惊心动魄。

“王嫂,把地收拾一下。”季琼宇似乎都不愿再看一眼周寄北,他忿然至极,转头就走。姚轶看了看周寄北,眉头紧蹩,一张嘴开了又合还是没说一个字。

周寄北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烫得一塌糊涂的裤子,头一回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姚人不坏。各位母亲冷静。

第5章

季琼宇的高中语文老师叫周鹊。周鹊出生在农村,父母一辈全是靠种田为生的,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连同周鹊的名字,都是抬头看见一只喜鹊鸟后,随口扯得。但他们却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拼了命得供周鹊进县城上学。周鹊也很争气,高考过后,变成了全村唯一个大学生。

他背井离乡,两手空空,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和不安只身来到s市。

往往一无所有的人,发起狠来才会有股飞蛾扑火地劲儿。每每天还没亮,周鹊已经起床学习。宿舍里靠墙最里的一张床总是空的。

他像刚刚摸到金字塔边的小人,如同跌入深海便抓住浮板的溺水者在自改命运。

后面的一切便是顺理成章的。周鹊以极优秀的成绩从a大中文系毕业,同时被市五高中递了橄榄枝。

他就是在那里认识季琼宇的。季琼宇那会儿反倒是个有些乖戾的学生。青春期的反叛在他身上格外明显。他厌烦学习,不是翘课就是睡觉。周鹊往他家打电话,季琼宇就捏着鼻子,学他老爸那故作深沉的声音说:“周老师啊,季琼宇生病啦,发烧烧到三十九度五,要变成戆大(傻瓜)了。今天不来上课啦。”

季琼宇学不来他爸的精髓。他爸说话确实喜欢上扬尾音,但他爸烟抽得凶,声音时常嘶哑。而季琼宇的声音很干净,带一股少年人独有的元气,就算是刻意压嗓,一听也就露了馅。

周鹊在电话另一头不忍一笑,他清了清嗓故意说:“这样啊…季琼宇,你爸就站在我旁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