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是最后一个做出回应的。他点了点头,看着涂牵牵的眼睛,在烟花绽放的怦然声中,轻轻地允诺给她:“我也会像保护小天一样保护你。”
对于这句不怎么像是承诺的承诺,或许常人都不懂,甚至会不以为然,而这几个字里所包裹的重量,涂牵牵却清清楚楚,那是怎样一份纯粹和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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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兴守岁,房间里所有的灯夜里都不许熄灭,家人要守在一起跨年。放完烟花没多会儿,闻野和闻天就被徐素棉喊回家了。涂牵牵守着老太太窝在沙发里看春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贫嘴闲侃,茶几上很快就磕了一大堆瓜子皮。
十一点半刚过,涂牵牵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老太太看了她几眼,从里屋抱出来一条毯子给她盖上,顺带往她膝盖上敲了一下:“不许睡!”
涂牵牵抱着毯子哼哼唧唧地耍小性子:“您就假装我没睡嘛!我眯一会儿,十一点五十九的时候您再喊醒我,我保准在一分钟之内睁开眼。”
老太太不吃她这一套,往她手里强塞过来一个苹果:“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我每天都是在不停忘记各种事情中度过的。”涂牵牵撇了撇嘴,还是强撑着精神坐起来,两手抛着苹果倒了几个过儿“我忘记跟您说新年快乐了,也忘记给您要红包了。”
“你这丫头,”老太太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她,“真忘了就算了,我还不愿意跟你说呢。”
涂牵牵把玩苹果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指尖点了点太阳穴,蹙着眉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我真的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说着话就四处摸索手机,在备忘录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半年前自己写下的待办事项:回家找奶奶询问小野弟弟的秘密。
及此,涂牵牵的精神头立马回来了。她盘起腿,端端正正地坐直身体:“我准备好了,关于我小野弟弟的秘密,您可以开讲了。”
“我是看你也长大了,不像前几年那么莽撞了,才琢磨着告诉你。”老太太叹了口气,“小野这孩子啊,不是你那个阿姨生的,小天才是。”
涂牵牵被这个始料未及的秘密轰炸得大脑直接短路了,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老太太。
“他爸妈离婚了,然后徐阿姨是他爸后来娶的老婆,”涂牵牵好不容易才重新组织起思路,“然后徐阿姨就不喜欢小野,小天是她自己生的,是这样的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面露不忍:“小野是他们抱来的孩子。”
“抱来的?”涂牵牵再次震惊了,过了很久才呐呐地问,“领养的吗?那小野的亲生爸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