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雪雁直接应了。
其实原本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出去做买卖,孩子肯定得让亲妈帮着看。孙兰英那边只要钱到位,吃喝管够,她肯定没意见。谁都没有亲爹亲妈让人放心。所以,丁老爹一说,雪雁就应了。
“姐,你能这样,真好。”文强眼圈都红了。
他姐从小到大,多爽利,多厉害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吃过亏?家里爹妈有办法,最难的时候也没饿着他们三个,她又哪里吃过什么苦?可是自打认识了李立海,这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憋屈死他了都。
以前小时候最困难的那几年,丁老爹在镇上的粮库当主任,光是筛粮食漏下的锣底粮,他们三个就饿不着。别的孩子都饿得皮包骨的时候,他吃得墩实,别人笑话他,给他起外号儿,叫他小猪,他一个人打一群,打不过,都是他姐给他出头的,把领对的两个手指都咬出血了,自己身上让人家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底是赢了,往后才没人再敢欺负他。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意识要保护他姐。
可是这几年,他有能力了,能护住他姐了。偏他姐不知道被李立海下了什么蛊,护都不让他护。他心里那个憋屈,别提多闹心了。
这回可算是好了,他姐的脑子终于回来了。不跟李立海那鳖犊子纠缠,要走正道了。跟着她,还能挣到钱,多好。
“以前是姐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雪雁就笑,她可不是丁雪雁,死要面子活受罪,道谢也好,道歉也好,她都是张口就来的,一点障碍都没有。
爷几个交了心,把该说的说了,该交代的交代了。文强跟两个小子疯了半天,孩子也玩累了。太阳都落山了,爷仨才往回走。
转天就是除夕了,一大早的,做好了玉米糊糊,蒸好了包子。雪雁就叫小风起床。
“风,起床啦,大舅给你买的鞭,不是要去放吗?快点儿起来。”
大过年的,哪能不放鞭,昨儿个丁老爹爷仨来的时候,给带了两挂二百响的鞭,其中一挂雪雁给拆来了,拆成了一个一个的,让小风可以一个一个的放着玩儿。给准备了个长点儿的柴火点着,再在墙头上找两个土块,能压住鞭的,用那个压着,离着远远的点。并不危险。谁小时候都是这么玩的。
小风一听能放鞭,噌一下就起来了。穿上衣服戴上围脖帽子手套就往外跑,放了二十多个才冻得进屋吃饭。雪雁也不管他,只在屋里给准备好热水,先看着小言吃脸,再帮着小雪把脸擦了,喂她吃完奶粉。正好小风回来能洗脸了。回来这几天,天天早晚用热水给俩儿子洗脸敷脸,然后再擦嘎啦油,脸上的皲裂都好得差不多了。
吃完了早饭,收拾完就抱着小雪,带着小风小言去前院。
不管平时关系如何,两辈老人都在世呢,除夕的团圆饭,李家五个儿子都在呢。老五还没结婚,拖了罗刚的关系,找了个看更的工作,冬天砖瓦厂不能开工,只有油坊干活,机械设备就要有人看着,一个月三十块钱。他就去干这个活儿。一冬天都不在家。过年这天跟另一个人换班,他看后半夜,那人看前半夜。能回来吃个晚饭再走。
就两间半的小屋子,儿子媳妇都回来了,胡春秀带着四个儿媳妇在厨房忙活年夜饭,男人们都在屋里,找了叶子牌出来,看牌,赢玉米粒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