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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是。你能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离了婚各过各的,跟他们家就没啥关系了。”当妈的自然是不想自己闺女吃亏。

“对了,妈,李立海回来了吗?”正主不在家,离婚也是离不成的。

“没有。上礼拜隔壁你三大爷说还有人跟他打听李家沟怎么走,说是要找李立海呢。他回来肯定得坐客车,你老姑能不知道吗?”雪雁的小姑姑在客车站卖票,全镇只有一辆十七座的面包车,五毛钱一张票,高消费。一天只在镇上和青山县跑一个来回。平常如果不是急事,一般是没人坐的。要么就是一些爱装有钱的人坐。李立海那一号的,是肯定不会像正常人,能搭车就不花钱坐客车。他是一定会找最适服的交通工具的。

“又不知道在外面招的什么狐朋狗友回来。”雪雁报怨,以为又是他那些乱七八槽的朋友。以前也常有,李立海在家的时候,总有些不着四六的人到家里找他喝酒,那时候的丁雪雁可是向来认劳认怨,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的。

“还能过年都不回家吗?”雪雁妈怀疑。

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也不想闺女离婚,毕竟这年头离婚不是啥好名声,哪怕大半个兴隆镇都知道李立海是个什么货色,离了婚别人也一样会讲究雪雁,怕是连以前结婚之前的那些事都会被翻出来讲。可是不离婚,又舍不得闺女受苦。这个矛盾的心理,有时候她就觉得还不如李立海一直不回家呢,闺女自己带着孩子过,不用被打,也省得被人讲究。恨急了的时候,觉得他最好死在外面才好,闺女就不用坏名声了。

“谁知道。爱回不回,不回我们娘几个还能过个好年。”雪雁也着急离婚,可人不回来能咋办。她现在心里越来越确定,李立海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敢回来了。

姐俩回来了,第二天又是小年。丁老爹丁大哥也处于半休假状态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之前,每天上半天班就可以。没有特殊事情,不去也行。

当天下午,爷俩都早早的就回了家。丁大嫂和孩子也都过来了,一大家子提前吃了个团圆饭。孙兰英从中午姐俩回来卸了货就开始忙活,杀了一只鸡,又去公销社买了一条鲤鱼回来。又泡了海带,买了干豆腐皮,用白菜拌得家常凉菜,再加一个炒豆芽,四个菜,有荤有素,有凉有热,很丰盛了。

“给他们买什么衣服,又不是没衣裳穿,来年就小了,浪费钱。”丁大嫂看着给丁雪和丁雨都穿在身上的新衣服,到雪雁的身边,在她腰上拍了一下,“训”她。

“给我大侄女,我大侄儿买,花多少钱我都乐意。”雪雁跟丁大嫂使丑脸,大嫂见她的怪样子,拿白眼翻她。丁大嫂嫁到丁家五年,向来大方,姑嫂两个感情好,平常见面也是闹的。

“你俩这次挣了不少,来年有什么打算?”丁大哥已经算是大家长了,自打他提了副镇上,丁老爹在家里就算是退了二线,当起正儿八经的老爷子,完全是养老状态了。

“我打算再跑上半年,挣上万十来块,到时候买个三轮车,在县里和镇上跑运输,能拉人也能拉货,咱家前门房也能开店,到时候我跟兰英搬到后院住,用前门房开个小卖店,还不耽误种地,我觉着能挣点儿钱。”这个想法不是文强突发其想的,一路上姐俩也研究过之后干什么,再加上出门在外见了世面,还有回来的火车上跟那些有经济头脑的朋友一起聊天,把想法一点点的聊具体了。

“半年就能挣一万来块?哎妈,就卖个裤子,那么挣钱吗?”丁大嫂吓了一跳,他们两口子挣工资,一年也攒不下五百块钱,这么多年,都说他们两口子是镇上有名的富裕人家,可她也就攒下两千来块钱的家底。

“嫂子,咱这是在家里说。这还是往底了算的呢。那牛仔裤肯定是越卖价格越低,越挣越少。要不然,挣多少都是它。虽说挣得多,可也折腾,你是不知道,这两个月,总共我们姐俩在床上就住过两宿,一直都是在火车上,要不就是在火车站里干坐着等车。熬人呢。再加上人一多就乱,钱一眼照不到就容易被掏了不说,来回挤火车拿着包袱也容易挤掉了,一个不小心就是血本无归。风险还是太大。”要是安安稳稳的就能挣这么多钱,谁还惦记着干别的呀。谁跑过谁知道,这一路,可是太难了。姐俩都不敢同时睡觉,就怕一个不小心,东西就让人拿走了。

“那倒也是,宁可少挣点儿,也图个安稳。撇家舍业的,再把身子折腾坏了,犯不上。”雪雁妈接茬,当妈的,还是图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