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怀中一暖,才发觉,原来从陈奶奶家出来的时候,把外套忘在了那里。他单薄的衬衣在寒风中早已凉透,他竟然丝毫不觉得冷,小夏很快跑回了家,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愤怒过去,只剩满身的疲惫,他怅惘不知何处所归,在阳光下落寞地离开。
他解脱了吗?没有,一切恰如顾行执所言。
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犯了错的人已经死去,仇恨无处安放,只剩他们这些人在憎恨着别人和自己。
孟清和将车停在路边,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他问她:“妈,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明知她嫁的男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为什么选择了视而不见?
孟母在那边哭出声来,一遍一遍地说:“清和,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姐姐。”
他想起了孟清如,又想起了小夏,最终无声地挂了电话。
孟清和离去后,顾行执制止了小夏的殷勤,说:“你别忙了,我没有生气。”
小夏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乖乖地坐在了他身边不再乱晃。时间沉淀下来,房子里依然只有他们两个人。顾行执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柔软而又蓬松,像她这个人一样让人留恋不舍,他问道:“小夏,你听懂孟清和的话了吗?”
孟清和说的话里有一些是对的,譬如她不能跟他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小夏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深意,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听懂了一点点。”
他问:“你听懂了什么?”
小夏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大哥哥,孟医生说,孟阿姨没有不要我,是真的吗?”
光影流转,小夏又仿佛回到了幼时的福利院。孟清如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颊,眼睛里满是喜悦,笑着说:“小夏,以后我来做你的妈妈好不好?等过几天办完手续,我就来接你,那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变成一家人了。”
小夏那时欢喜极了,可是她等啊等,一直没有等来孟清如。她哭着跟夏院长说:“妈妈,是不是我太笨了,孟阿姨才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