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转变。
我的眼泪被轻拭去,眼中的师尊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似是方才恼极了,眉眼飞红,衬着未退的厉色,便似皑皑覆雪中兀棱的那株红梅,冷极,也艳极。
“我本不欲这般逼迫你,只是若不迫你,你自己便能越退越远……怎的胆子越活越小?当初敢做的事,如今倒是越来越怕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嗫嚅着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手顿了顿,停在我的眼角,“我早便记起了,只是我恼你跑了,便装作不知罢了。”
我睁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连眨眼都不会了。
“我初醒来时确实恼恨,只这恼恨更多是因着你跑了,而非你给我下药……”话至此,他停了下来。我这才发觉方才那些翻涌的黑浪都已停歇,宁静成了一片温柔的海,细致地将我包容其间。
我听了,花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心跳越来越快,“那师叔她……”
“她?”师尊眉梢挑了挑,“她向我求爱不成,便勾结外人意图对祈月不利,我定然留不得她了。”他似是明白过来,“我以前觉着旁人如何揣测是他们的事,却不想将你吓跑了。”
“你如此莽撞,拿着那情蛊逼得我将你放到心上,而今蛊除了,你仍留下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呆呆地听着,半晌,一眨眼,便又带下许多水珠,开口便是哽咽:“自然……自然、是好的……”
我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了过去。
“总是哭。”耳边落下轻声的叹息,脑袋被人轻柔地抚了抚,“还和小时候一样。”
我将深拥之人的衣襟尽数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