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薄唇一碰,掀出叫我肝胆俱颤的两个字来:
“——木骨。”
心底的颤栗攀至顶峰,又在脑海中爆裂开来,炸得我眼前发白,双耳轰鸣。
至此,我于恍惚中终见他真切地勾起唇角,叫那缥缈的笑意附在面上。
我怔忡地看着台上的人缓缓踱下,一步一步,踩在我心尖上。
他都记起来了……
我预想过许多次这一天,而今当真对上时,却只剩尘埃落定之感。
愧疚、惊惧、留恋……最终都变作了解脱。
我再无可辩解,双膝重重点地,低讷道:“师尊……”
澄明灯光中,他的眉心似是狠跳了一下。
我无颜以对,僵直地跪着,垂下眼,一点点地看着那阴影将我笼罩,直至完全蚕食。
俄顷,那慑人的气息迫近了。我的下颌被人捏住、抬起,而后便被迫投入他的眼中,与他鼻息交缠。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早已无话可说,只是还有许多受我牵连的人。
我暗吸了口气,极力压抑下的声音显得艰涩,“……所有事情徒儿一力承担,求师尊莫迁怒他人。”
对视的黑沉双眸中酝酿着风暴,翻涌着噬人的漩涡。
“一力承担?迁怒?”他轻声重复着,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在舌尖碾碎了,少顷,低笑了一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沉默地跪着。
“你将我带出来,也是怕我迁怒他人?”他停了停,款款微笑道:“——怕我杀了他们?”
“不……”只吐露了半个字,我便抿紧了唇。
并非全然为了旁人,我对他的私心亦是缘由……只是此刻多说已无益。
“好,好得很!”抵着我下颌的手甩开,他直起了身。
话音方落,我身后便响起一片碎裂之声,扬起的尘末覆到我衣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