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未及生怒,那人便已惊顿住,而后彻底哑了声,任他如何声嘶力竭,也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异声调。很快,他便叫自己这般模样吓住了,惊惧地瞪着眼睛,厥了过去。
“污言秽语。”师尊淡道。望着那人的眼神仿若在视蝼蚁,凉薄得叫人心惊。
我手一抖,银子便落到了地上。咚的一声。
围观的众人皆被络腮者身上的变故惊得噤了声。然而师尊并不在意这凝滞,旋即便睨了一旁吓得面色苍白的二人一眼,却忽然迟疑了似的,顿了顿,最后将银子朝那两人门前踢了踢,“将银子拿了,赶紧滚。”
二人赶忙将银子揣进怀里,又架起晕厥过去的同伴,连滚带爬地走远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女子喜极而泣,边哭边笑地,在我跟前不停叩头。
我急忙往一边避去。而后才觉留一位姑娘如此,似乎太过失礼。
好在我犹豫之际,桑九已经先一步扶住了她。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我退了退,隐到师尊身后,又露出脸来,“姑娘还是快些归家吧。”
方才看向女子那时,眼光粗略过师尊,似乎瞧见了他唇角清浅的弧度。
我想要再看,那女子又已呜咽起来,哭道:“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娘亲去得早,爹爹又叫他们打死了……求、求公子让我追随您!”
“……”我为难起来。
我不欲多带人在身边,可她无处可去,又孤身一人无人庇护,若我们离去,那些人又回来找她麻烦……
“海桐若不便带她上路,不如便将她留在我府中。”季川城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