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目光澄澄,坦然与我对视。消去我心中疑虑后,又挑起车窗帘子,瞧着天色道:“已近正午了,若是快一些,我们傍晚便能到滂庄。”
我听了,忙回头与清鸣道别:“那我们这便走了,你与爹娘也要保重。”
“真不要再带些人么?”清鸣眉头微皱,“只宁飞和桑九哪里够?”
清鸣说话间,师尊已经朝我伸手,待我接过,便将我拉到马车上了;我一进了车里,他便将车门一阖,再从窗子中露出个脸,朝车下的清鸣道:“我会照顾他的。”说罢,也不待别人多言,敲敲车壁,吩咐道:“启程。”
话音刚落,外头已经传来桑九的一声轻喝,马车动了起来。
“哎!……”
踢踏的马蹄声与咕噜的车轮声中,清鸣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眨眼便被马车远远抛下。
等到了滂庄,见着了今夜落脚的院子,我才隐约体悟过来,早些时候清鸣的欲言又止是何意——
滂庄齐家铺子的管事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时搓着手,“这……小少爷来信,只说了少爷和宁飞大人或来此歇脚,未曾吩咐还有两位大人,我这……”
滂庄只是个小庄,眼前这二室的院子是齐家安置的屋宅,权作落脚处,然在此小庄子中已算得上扎眼。
宁飞闻言,不赞同地拧起眉,“庄子中可有别处可借住?”
“有是有……”管事有些为难,虚虚指了指头顶的中天月,“只是眼下夜已深,庄子中人向来又歇得早,眼下大家都已歇了……”
我不欲管事为难,只是如此一来,便免不了要二人同宿一房……我与宁飞一处倒是无碍,只是不知师尊能否习惯。
正踟蹰间,忽听得身旁师尊道:“舟车劳顿,已是困倦……我们不过在此歇一夜罢了,何必再劳动这位管事与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