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退远了些,脸也总算不再大得惊人,“少爷,这便好了,您看看可满意?”
“哦、好……”
我应着,再一看镜中的自己,又有些走神。我其实并不习惯被人如此服侍,这些事情以前都是我自己打理的,最初的时候我甚至还替别人做过这些。
“他……可还好?”我问了出口,才惊觉不妙,急乱之下随口胡语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知晓了。”
话刚说完,我已悔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闭紧了嘴,巴巴地看着宁飞,挫败地想:这样没头没脑的话,真的会有人不生疑吗……我还是如此不经事。
我紧张地盯了宁飞一阵,见他一直没有什么异色,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
“少爷。”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还将旁边的镜台碰出了声响。
“您小心些,不必慌张,”宁飞扶了扶我,不知是不是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我只是要问您是想在房里用饭,还是去同老爷夫人他们一起?”
“去……算了,还是在这里吧。”我说完,还是有些犹疑,悄悄打量着宁飞,但他脸色如常,领命便去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我才慢慢将目光收回。
爹娘大概是心中对我愧欠甚深,对我的关照再细致不过,生怕我有不如意的地方,连带着被指来照顾我的人,也被他们耳提面命,若是被他们知晓我如此上心此事,少不得要深究下去,劳师动众,这不是我想见的。
况且……我对师尊做过的事情实在卑鄙,现在只敢躲他远远的,想见他,却怕见到他厌恶的眼神,更怕他清算我时祸及家人,哪里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如今能偏安一隅,于我已是最好的选择。连当初打听他的事,都不过某日归家时佯装随口一提,借着觉得异族人新奇的由头,才托了宁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