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述种种思绪，都在抵达毗沙门桥时初步幻灭，因为桥下实实在在停着一艘古意盎然的“画舫”，这种船只在霓虹被称为馆船、或是屋形船。

走台阶下到桥洞，虽然是星月无光的夜，看顾船只的中年男子卻仍然佩戴墨镜，靠着栏杆抽烟。

蓝斯从容上前搭话，“先生你好，请问是在这里上船吗？”

随手扔掉烟蒂，上下打量青年的体格，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嗯……是在这里上船没错，但是你谁啊？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

“我叫做蓝斯。傍晚在钟华街游历，有位自称‘堀前之龙’的女士告知，我可以在这边上船，验证自己的器量。”

“哦……？”男子脸上露出奇妙的表情，“古牧她真的这么说？”

“那位女士是姓古牧？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很年轻很漂亮，嗯…还有穿着弓道服。”

听完青年的回答，“哈哈哈哈哈，”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忽然大笑起来，“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还以为她让你晚上过来，是天降艳遇呢？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哪！

不过没有关系，上船吧！

既然她会告诉你这个地方，想必是察觉你拥有某些特质，就算之后你不想留下，当作增广见闻也可以。”

说完他让开通道，示意青年过去。

蓝斯自然无所畏惧，洒然走过跳板，只是在进船舱前脚步微顿，“不好意思先生，但在出发前我能不能知道你是谁，还有我们要去哪？”

船长推了推墨镜，“可以，我是毗沙门桥的摆渡人，你可以叫我王先生，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底下──‘三途川’。”

对方讲述的神情很慎重，语气也很诡秘，但青年却险些喷笑出声，实在太讽刺了，三途川可是自家神国的护城河。

不失礼节，他压抑的耸耸肩膀，“原来如此，三途川那块地儿我挺熟，咱就是从那里漂来的。”

王先生没有当真，挥手让他快走。

……

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蓝斯并不是第一个进舱的人，里面原本就有两位乘客，彼此坐的距离很远，看上去互不相识。

接着随时间过去，船舱里乘客越来越多，成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多数都衣着华丽且是熟客，因为王先生经常问都不问，只是点头致意就放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