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有过女人?

正这个时候,听到封元淮刚才那一声动了真气的暗夜,急忙从房梁上下来,推门进来,就看到了两人这难舍难分的一幕。

封元淮又吐血了,石姣姣头两次还震撼,这次因为拥抱他,前襟被吐湿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点热乎。

暗夜看石姣姣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封元淮才好一点,这又动了真气,内力乱窜,气血逆流,这些天是白养了。

医师急匆匆的赶来,封元淮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昏死过去了,反正任由医师摆弄行针。

石姣姣站在旁边,手抠着桌角,任医师怎么用斥责的眼神看着她,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封元淮没完全恢复就这么狠,要是完全恢复了,那杀伤力她真扛不住,这样虚弱昏迷的样子,挺好的。

还是要先趁着他病,多气气他,磨松他的底线才好啊……

石姣姣一直等着医师给封元淮行针完毕,直接对着她,交代了一番封元淮万不能再动气,否则内力紊乱,很可能武功尽废。

医师的话有点夸大其词,封元淮这么多年累计的醇厚功力,怎么可能说废就废了,他只是吓唬石姣姣,让她不要再作妖气人。

石姣姣老老实实的听劝,满脸的愧疚,但是低垂的头遮盖住了发亮的眼睛,和窃喜的神色。

气没武功了好啊!要什么武功!最好不能上战场了,瘫痪在床才好拿捏啊!

下人把药熬好了,石姣姣端着到封元淮的床边上,对着床上的人轻声细语道,“大……夫君,喝药了……”

石姣姣刚才出口差点喊成大郎,一直宛如昏死过去的封元淮猛的睁开眼睛,神色锐利如刀,“你在叫谁?!”

封元淮声音裹挟山雨欲来,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女人和曲兴厮混的时候,情动之时,喊大老爷你快些是多么放.荡!

石姣姣一脸茫然,“大郎啊,叫你。”

“我行二。”封元淮一字一句,“你还敢狡辩?!”

“我……”她也没法解释武大郎的梗,只是石姣姣眉梢跳了下,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

她没说话,慢慢搅动着碗里的药汁,思索着自己先前的推测,封元淮不杀她不可能因为心慈手软,且不说这朝代女子出轨打死无罪,单就说封元淮沙场四年,杀人无数,怎么可能对于背叛他的人心慈手软?

所以自己对于他到底什么地方有用……居然连这都能忍?

封元淮见石姣姣沉默不吭声,只当他默认,心中冷笑,果然是被他说中,无话可说了!

他在被子里攥的拳头咯咯作响,面具下面容扭曲,没有男人能忍得了这个,何况他沙场四年,向来都是用杀人来宣泄暴虐,几乎忍的再度气血翻涌,内腹隐隐传来疼痛。

咬牙切齿,好容易忍下,半晌开口,声音砂纸磨过一样。

“拿纸笔来,”封元淮咬牙道,“修书一封,你便不再是我妻。”

修书?石姣姣动作一顿,在他棺材板上给他戴绿,不但不打不杀还放自由,他和原身成婚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夫妻之情,就这么放她,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吗?

石姣姣顿了片刻,直接“惊慌”抬头,将药碗甩飞了,药汁砸在地上,苦涩四溅。

喝个屁!石姣姣心道,病的再严重点才好!

她眼中泪珠滚滚,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浑身颤抖的站起来,似是不能接受的连连后退,“夫君你……你……你此话可当真?”

封元淮看到她这样悲痛欲绝,心中总算有一丝畅快,“自然。”

石姣姣眼泪停了,这次没哭没喊,堪称平静问,“无可挽回吗?”

“无可挽回。”封元淮冷声道。

石姣姣微微屈膝,给封元淮行了个礼,失魂落魄声音飘忽道,“妾身……先回去了。”

石姣姣打开房门,径自朝她住的主屋方向走,封元淮打什么主意石姣姣要仔细琢磨一下。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见招拆招就是了,至少不用整天嬉皮笑脸的去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姣姣整日在屋子里“伤怀”,也就是瘫在床上,该吃吃该喝喝,十分舒爽惬意,等着看封元淮到底是想利用她做什么。

石姣姣一连躺了八天,有点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时候,突然间有个从未见过的眼生丫鬟,在她在花园里面伤春悲秋的给监视的人看,实际上晒太阳的时候,塞到她手里一张小纸条。

来了。

石姣姣手里攥着小纸条,四外看了看,看不到监视她的人。

但是知道暗卫人家专业隐藏,是不可能让她发现的,想来她明面上伤心,实际上好吃和喝的事情,也已经被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封元淮。

不过石姣姣既然决定任他利用,自然就要让这一出对自己的攻略有助益才行。

她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讶,但是很快收敛神色,捏着纸条进屋,打开看了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今夜子时,猫叫为号,后巷一聚——曲。

石姣姣心说还他妈一起学猫叫,怪赶时髦的,并很快用火折子点着,把纸条烧了。

她没什么事,这朝代又没有玩的,石姣姣睡的很早,但是子时的时候,她交代的小丫鬟比闹钟还要准时的过来叫她。

石姣姣和衣而睡的爬起来就走,晃悠到后巷的墙边上,果然听见了喵喵的小猫叫。

学的还挺像……

首先这不可能是封元淮给她下的套,他想处置自己别说他是个将军,还已经抓了她红杏出墙现行,直接打杀了就是,根本无需劳师动众。

那么外面的,应该就是真的是姓曲的,曲二在她院子里埋着呢,那就只能是曲兴。

石姣姣故意捏着声音,问道,“是曲老爷吗?”

“喵喵喵……”墙外传来的声音,却明显不是曲兴的。

喵你妈,石姣姣继续问,“曲老爷,是你吗?”声音装着有些哽咽和害怕。

曲兴本来等在一边,跟着他来的小厮,在对着墙里头学猫叫。

他料到这个小.婊.子肯定会来见他。

这段时间各种尝试打听都无果,院中的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只要是他手底下的,就活像是见了鬼,撒腿就跑给钱都不要。

否则他何须要找找个小婊.子费这个劲儿!

“不是曲老爷吗?”石姣姣嘤嘤唧唧的哭起来,就是不喵。

曲兴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我,你先出来……”

“我出不去,”石姣姣说,“我……呜呜……我出不去啊。”

“曲老爷,曲老爷你来救我了吗?”石姣姣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嘴上却急切的叫着。

曲兴接话道,“想办法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心肝儿,你可想死我了。”

石姣姣对着墙冷笑,却说道,“不行的,门都锁着,有人看着,我出不去,我夫君……唔!”

石姣姣捂住自己的嘴,装做失言的样子,再不吭声了。

“你夫君怎么?”曲兴顿时急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做梦了,我们真的见他从棺材里面出来的对不对?!”

石姣姣本来也就是测试下,听他这个语气,还真的是奔着这个来的,顿时神色微妙起来。

封元淮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有竟然只是要休她而不杀她,加之这些天的监视,还有今晚的曲兴夜会……

——封元淮是要她接触曲兴?

“宝贝儿,心肝儿,你说话啊!”曲兴在外头着急的叫,石姣姣脑子飞速旋转,只露出一些抽噎的声音,确保曲兴听到她还没走。

她闭上眼睛,身后站着两个傀儡丫鬟,夜风拂面,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她写的这部分剧情。

封元淮为什么连这种奇耻大辱都隐忍下来,故意要她接近曲兴?

她当初写的权谋部分,封元淮发现了古墓,墓中金银财宝无数,镇南王得知后想要私吞……封元淮假死回皇城也就是为这件事,那么曲兴……

她当时没有写的那么仔细,但是能让封元淮暂时饶她狗命的只有皇帝的事,也就是古墓的事,曲兴这种人要是和这上面有牵扯,他……只能是镇南王的人!

这就通了。

石姣姣睁开眼睛,怪不得听到她说封元淮曲兴会紧张成这样……

“曲老爷,”石姣姣想通之后,重新开口,“求求你带姣儿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呜。”

曲兴听不到石姣姣说话,本来都憋的要跳墙了,这会儿,终于听清了,这才松口气。

“心肝儿你别哭,你快说,你家夫君怎么样了?醒了吗?!”曲兴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对,又补道,“他……他有为难你吗?”

石姣姣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到,“夫君说要休了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要打杀我,曲老爷,姣儿怕死了,你快救我出去,我愿做你的妾……”

曲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封元淮醒了竟然是真的!

他需得赶紧回去禀报,但是要先稳住这个小贱货。

“别哭别哭,心肝儿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曲兴说,“你且先等着,我回去筹谋一下,就接你出来!等我的消息!”

曲兴上车走了,石姣姣还装着依依不舍,隔着墙边道,“曲老爷,曲老爷,可千万别忘了姣儿啊……”

石姣姣故意在那里逗留很久才回屋,与此同时,听完全程,将石姣姣的所作所为,全都告知封元淮的暗夜,看着封元淮眼看又要动气,急忙运行内力帮他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