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何唇边浮起一抹浅笑,捉着他的手,慢慢探向自己的衣带:“真的是我,厉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泡方便面给我吃?你还骗我说,麻辣烫是逢年过节才吃的东西。”
回想起那时候,厉行不禁笑了:“因为你一次就要吃掉几十块钱,把我吓到了。”
“我们在山下一户人家偷拿了衣服,人家以为家里闹鬼,请你这个高僧去做法事。你哪会这个?就唱了一首英文歌。”大何引导着他的手解开衣带,缓缓褪下周身的衣物,“还有,你明明就是想亲我,却说是用嘴帮我打蚊子,而我还信了。后来我说,每当你觉得自责时,我都会亲你一下,这样形成条件反射,苦的记忆也会多一点甜。”
大何转身背对着他,甩开长发,露出脊背淡淡的鞭痕,回眸道:“豆子那张乌鸦嘴说,如果有一天出现两个舅妈怎么办?我叫你记住,该如何辨别正版。当然,屋里那位何少侠也不是盗版的,可是……他远不及我这么爱你。”
“他当然爱我。”厉行笑着为小何辩解。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大何没有把衣服穿回身上,而是就这样依进他怀里,“现在,他心里装着太多东西。要爱情,要宠爱,要很多好吃的。要快意江湖,还要侠胆柔肠,动不动就犯蠢、做白日梦。而我心里,只有你。”
“你已经报仇雪恨,是一派之掌门,而他还很年轻。我也一样,是个愣头青。”温热柔滑的肌肤就在掌下,厉行勉强维系着细若悬丝的理智,可乱了节奏的呼吸出卖了他。
大何问:“你记不记得,你跟我师父承诺过什么?”
他的脑子愈发燥|热混乱,歉疚地笑笑:“说实话,我记不清了。”
“我师父对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对须归腻烦了,厌倦了,就把他送回弘山,别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江湖。”怀中的身体,像柔韧而致命的藤蔓,慢慢缠了上来,在他耳畔吐出灼热的气息,“当时,你好自信啊,说绝不离开我。可是,厉哥,我已经孤零零一个人很久了。”
厉行仅存的克制轰然瓦解,紧紧搂住大何。
天旋地转,月光如水。而他们是两条鱼儿,游在落叶里。
木屋里,小何单手托腮,盯着灯芯和颤动的火苗。
“怎么谈了这么久,如果我去找厉哥,会不会显得心胸狭隘,跟另一个我产生对比?”
他不安地嘟囔,忽听欧阳豆说道:“小舅妈,你也知道,我老舅这个人太负责任,很容易陷入道德困境,把自己卡住。”
他有些愤懑:“舅妈就舅妈,为什么要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