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说,孩子三个多月了。平时还好,但总是会突然间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小脸憋成紫色。几次都以为就此夭折了,但她自己又顽强地挺了过来。
“郎中说,是因为她的肺在母胎里来不及长好就出世,什么补肺的法子都用了,还是不灵。真怕哪天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叫什么?”何须归问。
“乳名叫兜兜,大名没取呢,取了就更不好养了。”
风兜兜,兜风……何须归觉得不好听,不予置评。只见林照逗了逗孩子,接着微微分开襁褓,露出她颈部的吊坠展示给他们,宠溺的笑容里颇有几分炫耀意味:“听说这叫神泪石,是本地富户的新宠,透明的,比玉石还漂亮。昨天刚嵌好,花了我一千多两银子。”
厉行和何须归定睛一看,嚯,一大块玻璃!
先前,他们大多只做小颗的玻璃碴子,因为还不到炒作大颗的时候。前段时间有间珠宝店特意订了一块大的,出货价三百两。还好奇是哪个冤大头,原来是林照。
“哦,我也有。”何须归撩开袖子,亮出指间熠熠生辉的鸽子蛋。
“不小,看来也不便宜吧?”林照有些讶异,大概没想到他也用得起奢侈品。
何须归促狭地笑笑:“没你那个贵。”
“贵就贵点吧,给孩子留个纪念,”林照小心翼翼,把睡着的婴儿放在床上,堆着笑轻声问,“还得劳烦何师弟帮忙引荐那位高人。”
“那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厉行突然问道。
短暂的失措后,林照反问:“你想要什么?”
厉行的眼神钉在他脸上,像两颗冰冷的钉子:“要你用这孩子的命发誓,回到弘山后,会向所有弟子揭露风晚山的罪行。”
“这样未免有些卑鄙了。”林照咬紧下唇,怜爱地看向安睡的女婴。
“我告诉你什么叫卑鄙。”厉行也看着她,“刚刚,我构思了一个还算可行的计划,那就是抢走这个小丫头,去逼风晚山认罪,最起码也叫他不得安生。但我不会那么做。不过,假如互换一下,他会毫不手软,这才叫卑鄙。”
林照想了想,决然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孩子:“我绝不会立下对师兄不利的誓言。我和兜兜,相识也不过三个多月,爱屋及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