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公历已是十一月中旬。秋去冬来，一场轻雪过后，枯叶落尽，漫山萧索。弘山气温骤降，人人都换上了入冬的棉衣。

室内暖意融融，木炭透出熔岩般的红光，堆在炭炉中静静发热，时不时低声爆裂，毕剥作响。每个人的脸，都被炭火映照得红彤彤。

窗子支开一道缝，用来通风放烟。偶尔飘进一片轻盈的雪，落在铁篦子上，转瞬消逝。滋啦——是牛油滴落炭中，激起些许火花。

厉行用筷子翻动腌制好的牛肉块，让它们均匀受热。旁边的矮桌上，摆着牛板筋、五花肉、肥肠、茄子、菌类等，还温着一壶酒。

何须归直直盯着，频频问道：“能吃了吗？”

“吃吧吃吧，小馋猫。”

在堪称宠溺的注视下，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把烤肉放入口中，烫得嘟着唇连连吸气。

厉行咂了口寡淡的酒，轻声感叹：“也不知这里是什么纬度，下雪太早了，真冷。”

“这不算冷，你们全球气候变暖，冬天当然不冷、少雪。”

很快，五花肉也上了篦子，皮和脂肪散发出焦香和油脂香。厉行问：“你最近……还是总去那个山洞吗？”

何须归点头。

“虽然我不懂，但那门武功听上去很邪门儿。否则为什么不叫开花、盛放之类的，而是凋花。况且，武林大会在即，各路门派云集弘山。人多眼杂，你和你师兄还是小心为妙。”

“放心吧，我领悟力一般，什么都没练会，倒是我师兄有些收获。”他微微垂眸，瘪了瘪嘴，“其实，我对高深的武功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和我师兄独处而已。”

师兄将要成家立室，属于两个人的时光不知还剩多少。他要尽量独占，不给林照那小子留下机会。

欧阳豆把五花肉翻了个面，用剪子分成小块，调侃道：“舅妈，风施主真乃人生赢家！美女、帅哥都围着他转，凑齐八大行星，他就是日了。”

厉行白了他一眼，略带遗憾地自言自语：“最近，怎么没有同学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了？就算没有想法，也是能提升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