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明戴着顶军绿色镶红色五角星的帽子,坐着问道:“江平、素华啊,你家大胖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秋椒听着老书记的话,目光往院子中间的田大胖身上看去。
田大胖过年没回来,算上日子,该有一年多,一直没回家。
这年头拜了师父学艺,就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多了个爹,指望着跟人学吃饭的手艺,态度自然要恭敬,不能回来过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方秋椒没想到,田大胖站在哪,她这个每年见他的人竟有些对不上号!
田大胖不高不矮,但肩膀很宽,以前一张国字脸,方正有肉,看着憨厚老实,如今那张脸瘦得都有些脱相。
田大胖的亲妈钱素华,她伸手拉住田大胖的手,心疼得眼泪直掉。
“汤欣荣那个老东西不是人啊!我好好一个孩子送过去,学了这么些年,尽让他吃苦不说。”
“临到头了,大胖什么刀啊火啊的考验都走了过去,说好教他真本事,结果还诬陷大胖偷学,把人赶了出来。”
钱素华恨得咬牙:“他若是不愿意教,直接说就是,何苦磨了我大胖这么些年!”
钱素华拿起儿子的手,举给众人看,声泪俱下:“看看这手,说他天天冰里捞鱼我都信!”
田大胖的手指头,一根根都像是胡萝卜,肿肿的,而且多处冻裂,看起来吓人得很。仔细瞧,还能看出各种细小的伤口在上面。
方秋椒光是看着,都觉得手疼。
村里人也看不过眼,纷纷不平。
“这手看着也太造孽了!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也太过分了!忒不厚道,使唤了徒弟,到教本事的时候就赶人走。”
“大胖十四去的,这都给人白干多少年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