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将昨晚拖欠酒楼的饭钱给还了,紧接着自己饱餐一顿后,又让伙计给打包了两份吃的。最后,脚步停在了一家药铺前。

她想起昨晚把萧雁行从被褥中扒拉出来时,似乎在他卷起的衣口、袖口、裤腿口下看见好几条深灰色的伤疤,都是已经结痂了的旧伤。

约莫是之前被那不知名门派抓去试药时,不听话被打的,与他白皙皮肤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再多的疤痕。

箬竹的琉璃盏中没有祛疤药,因为她是仙体,寻常伤疤都会在仙力的作用下自行愈合淡化。要想让萧雁行身上深色疤痕褪去的话,只得在湄洲城的药铺让大夫配些祛疤的药。

如此一耽搁,回到天琴峰已是月亮东悬。

箬竹从衣柜中重新拿出白衣和帷幔,象征性敲了两下萧雁行的房门后,走了进去。

少年盘膝坐在竹榻上,闭着眼睛腰杆挺直,正在打坐炼气,没能立马察觉到箬竹进屋。这倒是给了箬竹在香炉里丢安神丸,并且将烛火压暗些的机会。

虽说是夜晚,但还是谨慎些的好。

安神丸能使人精神放松,敏锐度下降,烛火则直接阻碍了视线观察细节。再加上箬竹有帷幔白纱遮脸,和仙术变声……她心想,这样肯定没有破绽了。

她坐在桌面闭眼养了会儿神,也不打扰萧雁行,直到少年运气结束唤她:“仙尊,你怎么来了?”

箬竹懒洋洋睁眼:“给你送点吃的,还有药。”

萧雁行从榻上起身,穿了鞋走到她跟前:“吃的?仙尊不是说,天琴峰上禁食吗?”

箬竹早在心里编织好了理由,扯起谎来不打腹稿:“你若能辟谷,本尊必不花这份闲工夫。但你若不能,本尊也还不至于心狠到饿死自己的亲传徒弟。”

“谢谢仙尊。”萧雁行道,“我会努力修炼,尽早辟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