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服饰有一规律,越是尊贵者,衣裳就越是华贵繁琐,因此池惟青的龙袍最是麻烦。箬竹又是首次上手,没有经验。从解腰封开始就磕磕绊绊,困难不断。
池惟青也不提点他,就默默看着,权当是欣赏她的可爱,眼底逐渐浮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宛如夜幕镶嵌入星辰,碧海翻涌出浪花,还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待弄完一切,吹灭烛火,各自在里外间睡下,箬竹才发觉自己的脸似乎有点烫,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最后被洒在床帐的暖光热得睁开了眼睛。
箬竹抬手大喇喇地拉开藕粉色床帐,结果一眼就看见池惟青坐在榻上,提笔批阅奏折。
她这下不会觉得是梦里见鬼了,但掰手指算了算日子,昨天才刚过休沐,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双休。
“陛下今日又不用上朝?”箬竹小心开口。
池惟青眼皮不抬:“已经下朝了。”
箬竹咽了咽口水:“陛下真快。”
“我是说早朝的时间。”她复又连忙补充。
池惟青:“……”他原本也没多想。
昨晚为了阻隔浴桶的屏风还横在殿中央,箬竹下床抱了整齐叠在塌边小案上的衫裙,溜到屏风后穿戴。
当她将裙带收紧,准备走出去时,突然瞥见屏风上有片倒影,正是池惟青翻阅奏折的样子。
外头的人合上折子,剪影也同样做关合动作;外头的人蘸墨,剪影也同时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