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夜风拂过,美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池惟青目光正落在她厚薄适中、色如荔枝的嘴唇,上唇衔颗饱满唇珠随着那喷嚏轻颤了颤,把他晃跑的神思拉回:“朕送你回宫,否则染上风寒有你难受的。”

而后捡起自己方才丢在岸边未沾水的外袍,搭在她肩上。

双肩落下衣袍,挡去晚风。箬竹心想,池惟青确实担得上好皇帝名声。明面上说不愿她染上风寒,实则约莫是在体恤值班太医,深夜不用再被传召。

悠长宫墙倒映垂杨柳,天色已晚,芸香打着灯笼在宫廊间寻她。

这晌看见自家主子和陛下同行,且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不免一愣。

见陛下进了琴语宫,又走进寝殿。芸香赶紧去准备洗浴热水和姜汤,且都是两份,送去房中。果然得来池惟青赞赏的眼神,便又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箬竹尴尬站在屋中,两碗热姜汤倒是好处理。她信手端起一碗,仰头几口饮尽,像是粗犷汉子大口喝酒一样。

但这两个并排而放的浴桶,却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浴水腾出浓浓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模糊了视线,箬竹看不清池惟青的表情,也猜不准他是怎么想的。

眼珠子转动间灵光一闪,从内室挪过屏风拉开,阻隔在两个浴桶中间。然后说道:“请陛下沐裕”

音落,屏风隔壁半晌没有动静。

虽是夏日,但夜晚湖水早褪去了白日炎阳的温度,冰冷犹存。又因上岸后吹了不少凉风,箬竹抱着胳膊抖了抖,也不想再磨唧,顾自轻解罗裳泡入浴水。

她想起方才池惟青关心太医的行径,决定赌一把,赌小皇帝是个正人君子,不会逾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但却忽略了这屏风在明亮烛火下,能单面映出另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