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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淼淼继续装不明白:“你……怎么了?”他耳朵怎么红了?

季无休脸色沉了下来,“昨夜,你是否进了内室?”她居然还在这里装傻?是真当他不会对她动手吗?那好,他偏偏就要凶给她瞧,让她知道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后果。

韩淼淼坦然点头,“是,昨夜打雷下雨,你屋里窗户没关,我关上了。”

季无休:“……”打雷下雨?她说谎话居然说得这般面不红心不跳?妖魔界压根就没有雷这种东西。

不过……

打雷?季无休脑中倏然一个搭弦,记忆就破开云雾闪回了昨夜。

昏迷之时他并非全无感觉,只是意识不再能够支配身体,哪怕身上再不舒适他也只能忍着。

曾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遍,他像是被禁锢在一处囚笼动弹不得,然而却能感受到鲜血自他身体里流出凝固腐臭,以往这个时候他只能痛苦的忍受,可是昨夜,他昏迷之时并未来得及处理身上染血的衣衫,他倒在床缘一侧,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了一身,浸湿了身下的被褥,他痛苦又折磨。

但他并没有折磨多久,有一束束温暖的光打在他的眼皮上,鼻尖嗅到了清新的芍药花香,淡淡的。伴随着馨香,他感受到有什么温软的东西拂过他的面庞,紧接着就是有人将他翻过来调过去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那人动作轻柔细腻,小心翼翼地褪去了他染血的衣袍,用温水为他擦净那尚未干涸还黏腻着的污血,当她的指尖无意间擦过他皮肤时,本能的抗拒使他浑身都如同被电击一般酸麻了,然而他却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拿捏。

不多时,鼻尖腥味淡去,胸口那处原本疼痛发寒的伤口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灌溉,很快疼痛便褪去了大半,就连伤口散发出来的寒意也温和了许多。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自己身下被弄脏了的棉被重新变得宣软馨香。

伤口不痛了,身上也干净爽利了,被子柔软蓬松,他满足地在无意识下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然而他并没有舒服多久,在本就痛苦的昏迷中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惧怕,这使他不安起来。

直到第一道雷劈下,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摧毁了他自愈式的昏迷,他再也无法保持摊开四肢的放松动作,下意识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好似在等待着某种疼痛的降临。

然而他颤栗着等了许久,理智渐渐回归,他意识到不过是场雷而已,可是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惧怕就是让他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