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韩淼淼对季无休露出苦涩的一笑,正当她欲再扣门之时,季无休一翅膀把她抻到一旁,上前,一脚将两扇厚重的红漆大门踹了飞。
街道上萧瑟的夜风陡然灌入院中,那小厮顿时清醒,混浊的一双目望去时,黑云被风吹散,幽凉月光洒落,照见门前那道漆黑森然的兽影——
野鸡般大小,头颅高昂,气度不凡,且十足嚣张睥睨的兽影。
小厮瞪大了眼,确认了两遍才确认这真的是只野鸡,于是恼怒地撩起袖子上前,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死鸡,大半夜的扰我清闲就莫怪我今夜拿你打牙祭了!”
因为是只不足为惧的野鸡,他便自动忽视了那两扇被踹飞了的大门。可当他跨出门槛,尚未来得及对野鸡出手,便看见了银白的月光陈铺在光洁的大理石街面上,一身形娇小瘦弱的男孩正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男孩面目扭曲,一边揉着胳膊肘一边站起,对那野鸡就开了口:“鸟兄,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太粗鲁!”
男孩的声音清亮甘甜,尾音带着上挑的娇柔嗔怨,分明是个少女。
再一细看少女的脸,竟与那传闻被妖魔掳走的大小姐有九分相似,那一分差就差在眼前的这个小姐更是貌美出众,虽的大体五官没变,但气质上升了不晓得几层境界。
他想到诸多民间鬼怪异谈,都说人死之后若有怨气则会化鬼,鬼气质妖娆,比人时更美。
“鬼,鬼啊!”这厮指着韩淼淼大叫一声,当时就晕了去。
韩淼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分明同野鸡相差无二却能一脚踹飞大门的季无休,他妈的,到底谁更吓人?
——
如果被妖魔掳走那日算是死期,那么正正好好,今日就是韩淼淼的头七,按照惯例,她是理应回家中转一转的。
撞门那么大的动静吸引来了护院,他们自不能同这守门的小厮相比,自幼习武的人,胆量是要大上许多。这不,当他们排成一排候在一侧守着韩淼淼进门时一个都没晕,只不过是不晓得夜风太大还是怎么,只见他们一个个的嘴唇青紫,双股颤颤。
韩淼淼负手进门,见了他们的这般仪态不由得忧伤一叹。请保镖当然要请些威武雄壮的,最好是魁梧的肌肉男,往那一站就能唬住人,哪像他们,这般没出息。
熟料伴随着她这么一叹,护院们刷刷倒了一排。只余下几人,含着一筐热泪瞧着她。
韩淼淼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那日护着她到断崖边的护卫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