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宾客都散了,柳招弟特意叫上何六宝同去第二号院。
黑瘦精干的何六宝从何七雪手里接过小外甥谢平健,小心翼翼的抱着,低头道:「健伢子,你长得真快,你爹再忙些天,就能回来带你。」
柳招弟感激涕零道:「雪妹子,我和你六哥是来谢谢你、妹夫、玲珑、泉伢子。」
谢玲珑笑道:「六舅妈,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何七雪菀尔道:「当年奇阳赶考不在家,六哥、六嫂帮了我许多。我都未跟你们说谢谢。」
柳招弟激动道:「不瞒你们说,十三年前,我从贵伢子生下来,就发愁贵伢子的亲事。」
谢玲珑扑哧笑出声,道:「六舅妈,您真是操心。娘,您现在发愁健伢子的亲事不?」
何七雪笑道:「我还好。你六舅妈是聪明人,你六舅舅家里的事都是她拿主意,她自然要想得多些。」
何六宝笑着凝视着柳招弟,道:「嗯。她心比我累多了。」
何六宝平时话很少,是个埋头苦干型的男人。家里的人情都是柳招弟张罗。
谢平健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院子,哼哼唧唧。何六宝晓得外甥想要到外头玩,就抱着他出了偏厅。
柳招弟目送夫君的背影,往事涌上心头,道:「六宝人好太老实,只有一把子蛮力气,以前在村子里种地看天吃饭,他对我极好,每次杀了猪、摸了鱼得了银钱,一个铜板不留,全部交给我。他这么勤劳,我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开来花,就这样跟他的日子都过得很难。」
「村里那时娶个妹子做堂客彩礼需四两银钱,再加上修整新房、摆喜宴,至少要用掉二十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