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被褫夺了贵族头衔的乌卡兰,该被艰苦的监狱生活磨平了棱角,不料,如今一见,他身上那股特有的狂霸豪放之气依旧浓烈得让我窒息。

他卸掉了神父的易容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他坐在暗处,日光照不到的地方,右侧的唇角向上勾了勾,碧绿色的眼睛则直直地盯住了我,犹如潜伏在阴影里的凶兽,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我一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他有一次真的扑过来在我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

光是乌卡兰仅仅对我一个人做过的事情,我都觉得能写成一本精神病人的病史。

“唉——”

不知道是不是被阿提卡斯、被卢西恩惯得胆子肥了,我竟是当着乌卡兰的面,长长地叹一口气,还用看狗屎一样的眼神嫌弃他。

可乌卡兰完全不生气。

还因为我嫌弃的眼神笑得格外开怀,像是在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找回了失落的快乐。

“……”

就,怎么说呢?

在我还是个神经病的时候,我就无法理解乌卡兰的脑回路,而现在,当我病好了,康复了,成为了健康的正常人,而乌卡兰依然在和病魔挣扎,天天在犯名为疯病的顽疾,所以便更加理解不了了。

想了一想,觉得试图理解一个疯子的思维的想法荒谬又好笑后,我的视线从乌卡兰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四周。

我似乎在一辆运送货物的马车上。

乌卡兰坐在我的对面。

我的左手边是被帆布盖紧的箱子,有阵淡淡的霉味,右手边则毫无遮挡,是不断向后倒退的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