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的手。

当意识到那只男人的手光滑又细腻,完全没有老茧,并且也不会主动地和我十指相扣的时候,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快点滚过来给我当人肉暖炉’立马咽了回去,变成了:“密巴托,我好冷。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冷,无论是生活,还是心灵。”

密巴托是死去的劳莱伯爵的名字。

不得不说,我实在是佩服透了能在头脑如此浑噩的情况下,做出这般迅捷又机智的反应的自己。

佯装着错误地把手的主人当成了劳莱伯爵,借此,我又把他往我的方向拽了拽——碍于帕什那个死混蛋总是一手刀下来把我打得昏了太久,我现在眼睛和脑子都不大清醒,实在认不清手的主人。

被我拽着的男子没有出声。

他像温顺的小兔子一样被我拉扯到了跟前,温温柔柔,毫不反抗,在距离我三十公分的地方,和我大眼对小眼。

我渐渐能看清了。

然后默了默。

最后松了手。

是我妈——我尊贵的四皇子殿下,阿提卡斯。

当他宛如月下精灵一般的美丽面容撞入我的视界之时,我忽地想起来,在我做梦之前、在陷入昏迷之前,帕什还在我身旁的时候,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哭了的话,不要躲起来。去找阿提卡斯,就在他的面前哭。”

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后,我很确信我的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哪怕我见多识广,也着实不懂藏在帕什这句话后的深意。

想了一会,我不想了。

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去理解一个疯子话里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