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反而跑到小树林里来泡脚,泡着泡着还哭了——这实在不太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

按照我的风格、秉持功利主义至上的精神,我肯定不会浪费任何一次掉眼泪的机会。要哭也该是躲到卢西恩的怀里哭去。

等了一会,束缚在我腰间的力量陡然一松。

我松了一口气。

连忙拉了拉斗篷的帽檐,确保帽子能把我整张脸完完全全地掩盖住。

一边整理的时候,我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帕什:“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你抓兔子。”

“……”

这一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我哦了一声。

之后回首朝他笑了笑,道:“我先回去了。”

由于没有擦干净眼泪,我的视界有点模糊了,也看不清帕什现下是如何模样,只隐隐约约瞧见了一团黑影伫立在波光粼粼的水潭边,他的身后站着月光,把他的身影衬得愈发阴沉,仿佛一头正在怒视我的野兽。

他看起来很生气。

但也顾不上他为何突然怒气冲冲了,提起了裙摆,我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走了两步,帕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问我:“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