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纠结。
也许是在纠结要用哪一种最让人痛苦的刑法终结我的生命。
终于!
他提起了剑,剑峰向着床褥,恍然下一秒便会狠狠地贯穿羽绒被下的假人!
我察觉到帕什的肌肉也一瞬紧绷,似也警戒起来——一旦乔洛斯发觉床上没有人,我们的踪迹随时有暴露的危险。
而更要命的是,面对盛怒之下的乔洛斯,我压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在眼下这个诡异的时间点,出现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
“……”
我想,这大抵是对肆意欺骗、玩弄人心的坏女人的现世报。
不过,我的结论似乎定下得太早了。
乔洛斯手中高高举起的剑始终没有落下的迹象。
他颤栗着,似在和不知名不具形的敌人抗争。像极了小兽哀鸣的呜咽声从他的嘴边流出,悲痛的泪水止不住地自眼睛里落下。
明明该担惊受怕的人是我,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却是他。
“对不起……父亲,我还是那么软弱……对不起。”
我一怔。
跟丧心病狂、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的劳莱伯爵不同。
乔洛斯他,畏惧杀人。
而在这时候,我才蓦然回想起来,乔洛斯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敬爱的父亲、还未经历社会风风雨雨的十五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