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没奢望她因为这话轻易原谅他,但也没料到她会如此讽刺他,更是将他想成了那种小人,不由替自己辩解,“我十六岁进神弩卫,每日几乎都与侍卫为伍,除了舅母,这么多年从没有正眼看过任何女人,只有你……”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别眼看门外。
但含珠听懂了,他是说这么多年只正眼看过她一个姑娘。
咬唇嘴唇,怕自己忍不住露出笑意,含珠攥攥衣袖,绕过他往屋里走。
这次程钰没再拦她,只在她快进内室时又澄清了一句,“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怪我都没关系,但我不是那种人。”
含珠脚步顿了顿,不想回他,又担心他难受,被人冤枉误会的滋味儿,含珠尝过。
“我,我知道。”她背对他低低说,言罢飞快挑起门帘,闪了进去。
程钰望着门帘,神情恍惚。
她刚刚的声音,好像恢复了两人平静共处时的轻柔,是他听错了,还是她真的不生气了?
站了会儿,内外一片寂静,程钰不好再留恋,走到内室门口,低声与她道:“我去外面看看,你,出来关门?”她胆子那么小,刚遇到这种事,身边没有人肯定会害怕吧?
含珠并没有走远,靠着墙壁揉胸口呢,之前只顾生气,眼下不气了,身上就疼了。乍然听到他问话,声音还那么近,含珠吓了一跳,悄悄往远处走了几步才回道:“你,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去关。”
听着她紧张的声音,程钰无声笑了,已确定她消了气。
“好,那我走了。”虽然也说不清哪句话管了用,她不生气,程钰心头压了一个月的负担就没了,转身走了出去,正要下台阶,想起什么,他又顿住,回头看看,闪到了门口旁边。
他脚步轻,走没走含珠都没听出来,估摸着应该走了,瞅瞅窗外,含珠赶紧出去关门,怕别处还藏了坏人。走到门前,她忍不住探头望望,不想瞥见旁边有道人影……
含珠吓得要叫,被程钰及时捂住了嘴,顺势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虚惊一场,含珠心头依然狂跳,看他时眼里不免带了怨气,像是责怪他为何吓唬人。
“我有事跟你说,怕站在门口你出来时看不清楚,吓到你。”程钰很快松开她,有些尴尬地道,没想到还是吓到了。
含珠想不清楚他为何会觉得躲起来再露面就不会吓到她,低头问他正事:“什么事?”
程钰郑重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楚倾那人,你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好歹让我知道,我心里有个数,免得你与阿洵出事,我与舅母连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刚刚她在气头上,程钰怕她的答应只是敷衍他。
含珠明白他是出于关心,再想想京城到这里有段距离,他连夜赶过来也不容易,乖乖点头。
程钰放了心,最后看她一眼,这次是真的走了。
望着月光下他高大朦胧的背影,含珠忽然很安心。???
就算她没有告诉他,他也来了,为了她也好,为了阿洵也好,他都是在关注这边的。
含珠放心地关上门,没过多久,如意回来了,悄悄与她搬回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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