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种脾气,有人能这么近伴自己那么久,也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
商云裳沉吟:“你倒也是有自知之名。”
王润眼珠子眨也不眨,这般盯着她。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都会渴盼这份喜欢会得到回应。就连王润这样子的人,也是不例外。
商云裳原本高高在上,她有着虚伪又光明的人生,是王润瞧不过眼,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
商云裳还是那样温柔亲切,她伸手轻轻拍拍王润的手背,缓缓说道:“大胤气运已尽,我也没什么执念,无意强求。父皇已死,曾经的恩怨也不再重要。过去之事,终究是过去了。”
瞧她一副自我开解的样子,仿佛果然已经佛了,王润也是半信半疑。
那片温热手掌按在王润的手背之上,却使得王润有些心神不宁。
商云裳叹了口气:“一族血脉,终究是血浓于水。旧日里荣华不再,我只盼他们犹有几分体面,安稳从高台上踏下来。锦安公主——”
说到此处,商云裳嗓音微涩:“她还只是个孩子,从前种种,我并不见怪,让她走吧。”
她这样儿说话,王润虽然多疑,却也不觉升起了一片暖意。
王润发现人的心思就是如此善变,只怕自己也未必了解自己。
就像他把锦安公主送到阿裳手里,本没有存什么好心思。他内心渴望见到一场报复,希望阿裳在泥潭之中更加深陷。
可现在商云裳却选择了原谅,这自然是俗气了一些。
商云裳选择了和解,这种选择就像一杯温水,淡而无味。若以王润的性子,他本应该觉得不够刺激。
可是现在,王润心底竟莫名有些安慰。
商云裳这样柔软些的选择令王润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