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渐晚, 尚未宵禁,越红鱼便能瞧间沉润在淡墨中的万家灯火。
慧法一路潜行,竟逃至此处。
越红鱼也不是傻子, 感觉慧法有故意的成分。慧法从未跟越红鱼正式交锋,却又故意留下一些线索, 证明他在。他似乎甚是畏惧, 却又没有当真摆脱。
这样想着时候, 越红鱼手指轻轻擦过了小鱼剑。
慧法这种样子当真可笑, 这邪僧已经失去了做武尊的尊严了, 心里已经低了自己一头。一个人可以知机而逃, 养精蓄锐, 可他却已经把自己视为工具。如此心境,慧法一生一世都不能超过自己了。
接下来几日,越红鱼将禹都搜罗一遍, 也未曾寻觅到藏匿慧法。
当然还有一处地方,是越红鱼未曾涉足的。
她还没踏足大胤皇宫,去搜一搜慧法。
有那么一瞬间,越红鱼生出不安。
她又不傻,也许慧法当真藏匿于宫中,可是却分明刻意诱自己去的。这显然是个圈套,越红鱼却不明白这其中有何意义?
她有何惧呢?她不现身,是自己对大胤朝廷的温柔。若她表露身份,是一城之人在她面前发抖,胤帝操心他的脑袋会不会被割了去。
便是有千军万马,在越红鱼跟前又何足道。
无论什么样的埋伏,都抵不过越红鱼轻轻一剑。她只是不愿意干得太过分,不愿意让世人瞧见绝对武力的可怕,希望人世间有另外一种秩序。
越红鱼想想也觉得不能忍了,她还是准备踏足皇宫,一窥究竟。
潜行是她最后的温柔。
夜凉如水,风轻轻吹过了越红鱼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