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允说:“我虽然不是孤儿,但我也算是在立心长大的。我之所以改名,就是不希望这段成长经历阻碍我的发展,和别人对我的观感。医学院有的是才子,很多人都是因为父母是医生,自己才走了这条路。我虽然也是如此,但我很少提家里的事,毕竟我父亲是因为医学不精才去孤儿院当校医的。”
??“一说到孤儿院和孤儿,大家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怜悯,而且这些情绪或多或少会带一点俯视的目光,带着一点看不起。这和地域、人种以及疾病歧视是一个道理,也是不可避免的社会问题。就算我说我只是在立心生活过一段时间,别人看待我都会不一样,会好奇我的生活,会追着我问一些问题。而与我不和的人,就会在背后用一种很奇特的语气说——哦,他啊,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既然不是孤儿,为什么要背负这些,所以我要摆脱过去,也要和在那里认识的人划清界限。除了子苓,其他人这些年我基本都断了联系。我有时候也会听子苓说,别人看她的眼神很古怪,有鄙视也有可怜,她觉得很伤自尊。子苓还说,以前立心的朋友听说她做了医生,经常找她帮忙,好像她牺牲自己的时间,回去帮他们免费看病,就是应该的。”
??季冬允的语速并不快,也没有加带个人情绪,他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残酷的现实。
??乍一听上去,会让人感觉他是个冷漠的人。
??可是在旁人认为他冷漠的时候,又有谁能明白他的处境。
??他只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切断过往,和过去告别,也没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季冬允又是一笑:“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怀疑这些说辞,也会想去调查‘季冬允’到底和这些案件有没有联系,有没有参与曲辛夷案的布局。你们尽管查,我能说的都说了,后面有需要我提供其他资料的,也请尽管提,我一定知无不言。”
??话音落地,屋里又是片刻的沉默。
??直到陆俨抬起眼皮,轻描淡写的问:“怀疑归怀疑,调查归调查,不如季法医先表个态吧。你到底有没有参与策划对付廖云川?”
??季冬允吸了口气,直起身:“没有。”
??随即一顿,又补充道:“以我的职业,我有更多的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不会玩这种法律游戏。”
??……
??几分钟后,季冬允离开了支队,返回实验楼。
??许臻也离开询问室去整理笔录。
??屋里只剩下陆俨和薛芃,两人安静的坐了片刻,各自整理着思路。
??片刻后,又相继抬起头,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