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铺好新纸,将沾好墨汁的笔塞入她手中。
继而,握住她的手,像是教孩童习字的姿势。
“一起写,便没人能认出来。”裴砚嗓音沉润,落在她耳侧。
外面街市上热闹喧嚷,时不时传来烟火声,轰然炸开在天际,瞬间照亮窗棂,又很快暗下去。
医馆内,温琴心手持湖笔,端坐着。
裴砚坐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将她圈在怀中,写下一张又一张小字。
小字上摊开在案上,地砖上,红艳艳的纸,映得她雪颊也微红。
字迹不全然像他,也不全像她,一刚一柔,迥异的风骨纠缠在一处,竟形成一种说不出的笔风。
室内寂静安谧,温琴心鼻尖满是墨香,还有他身上熟悉的浅香。
琴瑟和谐,岁月静好,一切美好的词汇往她脑海里钻。
胸腔里似落了一块红炭,将她所有羞赧守礼燃尽,只余一片热烈赤诚。
大人不是她闺中设想的郎君,可他给她的,是她从前想也想不到的好。
字迹晾干,温琴心拿起纸笺,递给裴砚,再由他一张张贴到药屉上。
贴好纸笺,从后门出来,外面已然安静。
许是在马车上补过眠,今夜她精神格外好。
“裴子墨,我想看烟火。”温琴心从他怀中探出头,翦瞳乌亮。
“好。”裴砚早已备好,只吩咐一句,青锋便去准备。
忠毅侯府最高处的屋顶上,温琴心坐在裴砚身侧,紧紧攥着他衣袖,不敢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