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废话,但说无妨。”裴砚头也未抬,随口应。
“……”卫九皋噎住。
半晌,他身形微倾,望着书案后的裴砚:“我入宫复命,有意无意替沿海商贾求情,希望昏君从轻发落,可他心意狠绝,只叫我早些把抄家的银钱屋宇核实上奏。”
“想替袁家脱罪,难如登天。”卫九皋铺垫良多,终于拐到正题,“纵使你再喜欢,一旦她身世暴露,你也没有理由护住她,除非你以一己之力与皇权为敌。可你别忘了,皇后娘娘是你姑母。”
本以为裴砚沉迷眼前温柔乡,并未考虑长远。
没想到,他说完,裴砚眉宇间全无惊诧。
裴砚放下密信,慢条斯理应:“谁说不能脱罪?若重开海市,袁家便无罪。”
卫九皋气笑了:“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不正常?御史都劝不动昏君,你劝更是适得其反,我也不行!”
“嗯,劝不动昏君,不如换个明君执掌江山。”裴砚语气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惊世骇俗。
什么意思?他连裴皇后和沐恩侯府也不顾了?
卫九皋怔愣半晌,缓缓问:“裴硕死得太过突然,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裴砚想改天换日,跟裴硕的死因有关。
“袁大小姐让你带的东西?”裴砚未应他的话,淡淡扫他一眼,伸手。
对,袁采玥让他带东西给温琴心,还是他主动求着帮忙的。
卫九皋有些恍惚,一时没了心思想旁的,脑中全是袁采玥疏冷无情的模样。
“子墨,他再昏庸无道,也是我皇伯伯。”卫九皋神色凝重,把木匣递给他,“你若谋反,我不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