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净手,指尖还残留着药膏的黏腻,温琴心指尖微微翘起,没触到他的帽子。
裴砚微微垂首,温琴心踮起足尖,将乌纱帽稳稳戴上他发髻。
他抬首,嗅到她指尖清浅梅香,气息微微一滞,语气无端变得有些生硬:“我走了。”
“大人不用早膳吗?”温琴心回身,目光追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
裴砚未应,脚步更快,似足下生风。
长腿迈出院门,他唇边扯起一丝苦笑。
随即,他微微拧眉,将心间燥意压下,眸底纷涌退去,恢复淡漠冷肃。
温琴心净了手,用罢早膳,坐回妆台前,轻轻拨动步摇下的珠串,唇瓣微微嘟起。
涂药前,大人还好好的,甚至温柔地替她簪步摇,为何涂完药忽而变了个人?
莫非她下手太重,把大人弄疼了?
可她已经很轻很轻,当初大人腰间受伤尚且面不改色,不至于受不得这一点点疼。
思量半晌,温琴心仍想不通,索性抛在脑后。
她起身坐到书案旁,写下一封长信。
告诉姐姐她一切都好,又说舅母替她挑选了几位郎君相看,只她没遇上喜欢的。
将养在花觚中的桂花折下一支,细小的花瓣夹在纸笺中,一道放入信封。
温琴心吩咐珍珠寄信,指尖转动着多余的一小截桂花枝,微微失神。
并非没有喜欢的人,她心里其实是仰慕大人的,若他是寻常人家的郎君,她恨不能日日冲他撒娇,要他说好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