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恢复寂静,只余山风拂落秋叶的声音。
温琴心扶着斑驳的床柱,坐在榻边,望着被她不小心碰掉的香炉,霜白的灰烬旁线香断成数节。
有人走进来,她抬眸望去,脑中晕眩不清醒,眼中也有重影。
鬓边步摇轻晃,她定定神,看清一身鹞冠紫锦衣的大人,朝她走过来。
她是在做梦吗?
“喝了多少?”裴砚凝着她,无奈问。
温琴心想了想,松开扶着床柱的手,虚虚握成拳,伸至他面前:“这么多。”
随即,想到他不喜女子饮酒,又匆匆收回一只手,藏至身后,扬起细颈,拿粉拳冲她摇晃:“不对,只有这么多。”
她鼻息间透着酒香,是桂花酿的味道,裴砚俯身,浅尝一口。
长指触了触她染着薄薄绯色的细颈,知她醉得厉害,他弯唇哄道:“不怪你,回去吧。”
忽而,温琴心重新抓住床柱,指尖扣得发白,无力却倔强地摇头:“不回。”
“为何不回?”裴砚耐着性子,笑问。
平日里见她,总是一副谨慎端淑模样,现下倒有几分鲜活,像是私下里同她的丫鬟相处的样子。
裴砚索性坐到她身侧,等她说。
不料,温琴心抬脚踢了踢他小腿,黛眉轻颦:“你坐远些。”
唬着脸说完,见裴砚乖乖退远,温琴心忍不住弯唇,果然是梦,梦里她想如何便如何。
“裴子墨,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云妃娘娘?”在心中盘桓许久的问题,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裴砚扫一眼小腿衣摆被她踢过的地方,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