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那般冷冽端肃,偏不顾她恳求,将她用过的丝帕塞入绣灵蛇的锦衣袖口,神色如常抚了抚她发间清艳的玉簪花道:“本座从不无故待人好,礼尚往来。”
脑中画面戛然而止,温琴心赧然抬手,轻轻抚上粉颊,缠缠绵绵的思绪纷涌心口。
大人说,他从不无缘无故对人好,是想告诉她什么?他待她的好,又是为什么?
不,他便是待她再好,也不该抢她帕子!
屡屡压下的羞臊,似静夜后的晨曦般喷薄而出,灼得她无地自容,只得负气似地踢一脚廊柱。
下一瞬,她杏眼氲着雾气,微微眯起,绣玉簪花的脚面缩回来,身子微倾,双臂环住小腿。
痛意缓解,她心下冷哼,下回若大人再如此无礼,这一脚她一定踢在他腿上。
可她若真踢了大人,会不会被大人丢进比诏狱还可怕的玄冥司监牢?
念头一闪,温琴心刚蓄起的气势登时溃散,眸中水意愈浓。
嫁给当朝只手遮天的权臣裴砚,她竟以为,能像寻常人家娘子一般心存期许,简直痴人说梦。
“小姐喜欢裴大人吗?”琉璃呈上一碟切好的鲜果,含笑问。
温琴心赶忙收回手,放下小腿,整理着裙摆横她一眼:“我哪有?”
“没有吗?”琉璃同窗棂里打扫博古架的珍珠对视一眼,双双忍笑,拿精致的小银叉扎起一枚蜜桃果肉,递给温琴心,“那小姐为何一个人坐在廊下,又哭又笑的,还冲柱子撒气?”